韦维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从一个英兵脸上流过,右脚抬起又落下,转头说道:“问他们做什么,直接向欧阳总司令求证不是更好?”

因为这个插曲,韦维尔在见到欧阳云之后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便和此有关。

欧阳云的回答是:“他们现在是我们学兵军的志愿兵!”

“志愿兵”翻译成英文是“voluntees”,意思很透彻,韦维尔脸色便越发难看了。因为兰卢加逃出来的英兵只有三千余人,韦维尔一开始对之并不是太在意。他的打算是,如果中国人要求太高的话,那么这些人我就不要了——他自认为看清了欧阳云的秉性,知道不可能从这个“吝啬鬼”手上白占便宜。而现在,在亲眼见到这些英兵以后,他改变主意了。当前的印度英军,实在是太缺少这种面貌的精兵了。这还是次要的,他最看重的一点是这些英兵回去以后可能给印度英军带来的整体变化。

在开始正式会谈前,韦维尔算了一笔账,这三千余英兵回去以后,单个士兵最少可以提上来当一个班长,以三千计算,假以一定的时间,那么他麾下将最少多出三万这类精兵。而有了这三万精兵,接下来的缅甸防御战他将游刃有余得多。

韦维尔真受刺激了,欧阳云的算计得逞,会谈还没开始,他便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主动权。有关道歉的事情,因为丘吉尔已经给出指示,韦维尔当下承诺将在会谈达成成果以后当着中泰法记者的面作公开道歉。

英国人有诚意进行道歉,接下来就是讨论与赔偿有关的事项了。此时韦维尔却踢起皮球来,以他不具备决定权直接回绝了欧阳云的若干要求,也让两人的初次会晤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克拉利赶到了曼谷。

克拉利这段时间在河内受益匪浅,通过观看学兵训导团训练法国复****偷师到不少先进的训练方法和作战理念,对学兵军也越发推崇,已经悄然脱变成了“亲华分子”。于是,当韦维尔希望他帮忙出谋划策对付欧阳云的无理要求时,他反过来劝说韦维尔答应学兵军的条件,认为这能够给中国人留下好印象,从而为两军加深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学兵军的崛起已经是铁的事实,我敢肯定,假以时日,远东将会是中国人的天下。总司令,趁学兵军羽翼未丰和他们结好,这绝对利于帝国在远东保持长期存在。”

听完克拉利这番话,如果不是对他很了解的话,韦维尔几要怀疑这个心腹手下已经被中国人给收买了。同样的一番话,自克拉利口中说出给韦维尔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点点头道:“我承认,学兵军确实很强大,外面经过他们短暂训练的兰卢加战俘营的士兵就是证明,可是这个欧阳云的胃口实在太大,以我对丘吉尔首相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同意。”

“未必,阁下,您忘记我写给您的那封信了吗?我看得出来,中国人是认真的。法国远东舰队对于法国人来说就是个摆设,与其它落到德国人手中,我们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它交给学兵军。有远东舰队打底,应该可以喂饱中国人了吧?”

“克拉利,你有依据吗?日本人占领了马六甲海峡,法国远东舰队现在就是个摆设,中国人要它干什么?”

“我们明天试探一下不就行了?”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拥有当前世界第一强海军的英国人当然不会理解欧阳云对大型舰艇的焦渴情绪。要知道,为了得到法国远东舰队,欧阳云可是真准备帮助英国人深入新加坡营救其三万余战俘的,此刻,其机要秘书鑫宝的文件包里就放着他草定的行动计划书呢。

第二天具体的会谈过程就不详述了,外人可以感受到其明显变化的是,和前天不欢而散形成了鲜明对比——当天散会的时候,欧阳云和韦维尔是满面笑容的走出会议室的。而且当天晚上,西那瓦首相以泰国政府的名义为会谈双方举行了欢迎酒会,酒会上,学兵军人和英军将领执杯相谈甚欢。且,兰卢加战俘敢死队有十余个将官获邀参加了酒会,并以下属的身份向韦维尔和克拉利敬了酒。

当晚回到住所以后,韦维尔和克拉利再度进行了深谈。因为已经笃定欧阳云确实在打法国远东舰队的主意,而这只能通过他们才能实现,韦维尔心情放松不少,思维也变得开阔起来(其实是自以为抓住了欧阳云的软肋,胃口被掉大了)。他对克拉利说道:“既然中国人对法国远东舰队志在必得,那我们或许真的可以考虑营救新加坡战俘的事情。”

克拉利对此不知可否。他和学兵们接触得多一些,更了解学兵人的思维方式。今天的会谈,他们固然套出了学兵军的底线,可是自家的底线也暴露了。所以他觉得单凭远东舰队尚不足以达成两个目的。况且他对于这次会谈最终能达成怎样的成果还另有企盼,所以想了一会以后问道:“总司令,内阁对这次会谈最终达成怎样的目的有明确的指示吗?”

韦维尔正在兴头上,闻言答道:“没有明说,但是我想,兰卢加战俘营营救出来的官兵肯定得要回来。”

克拉利苦笑:“那可又是一个条件了。”

“条件?这算什么条件,他们可都是我们大英帝国的部队。”

“可是,今天的酒会上您没感觉出来吗?那个威利少校,他是欲言又止哪。总司令,我敢肯定,学兵军肯定做了什么手脚,不然威利他们绝对不会是那种态度。”


状态提示:第1735章 志愿兵--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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