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见他们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很不以为然,心中想着,如果不是最高当局搞什么“攘外必先安内”,把红军赶去过草地、爬雪山,而是让他们开来这里,只要换上批装备,那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话不能这么说,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可不是光靠军队就能够决定输赢的,军队对阵不过是表现的最终形式罢了。打到最后,比的还是国家的实力、人民的凝聚力。我们现在确实比日本穷,科技也落后许多,但是我们人多,而且,有众多像远修这样有志气的少年!我相信,等你们成长起来,最终胜利的肯定是我们。”
这话很鼓舞人心,特别像冯远修这种血热热的少年,他立刻激动地说:“师父,你说得太好了,我也相信,最终胜利的肯定是我们,日本鬼子一定会被赶出中国的。”
拍拍他的肩膀,欧阳云说:“只要拥有这种信心,那么,我相信一切困难都不会难倒我们的。天歌,拿出来。”
“什么?”
“水纹太安。”
楚天歌身上的肋差和欧阳云获得的那把太刀全都缴获自流川正树,太刀名为“流川太安”、肋差名“水纹太安”,皆能断金削铁,他爱之极深,此时听欧阳云的意思好像要拿它送给冯远修,哪里舍得,不由大叫起来:“你收徒弟,凭什么拿我的东西送人?”
“我徒弟不是你师侄吗?你和远修也算初次见面,做师叔的送个见面礼总是应该的吧?”
“这个——呜——”楚天歌想想是这么个理,苦着脸将“水纹太安”取了出来。
冯远修见他一脸不舍,忙说:“君子不夺人之美,谢谢师叔了。”坚决不肯收。
欧阳云想了想说:“也罢,这把刀有点名堂,天津人员太杂,你带在身上未必是好事,”在身上找了找,拿出支水性笔递给他说:“出来得匆忙,身上没什么好东西,这水性笔你拿着,做个纪念。”
冯远修接过来,把玩一番,见制作精美,以为宝贝,笑逐颜开道:“谢谢师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欧阳云汗一个,感觉自己像个骗子——一块五一支的水性笔而已,好像有亵渎纯洁师徒感情的意思。他倒是谦虚了,别看小小一支笔,放在现代不值一文,但在二三十年代,绝对当得“宝贝”一说,物以稀为贵也。“远修,放暑假有时间的话,去北平燕京大学找我,今天的事,对谁也别说,包括你那些好朋友。你还小,先读好书,将来才有能力做大事——拜拜了。”
“好的,我会好好读书的——师父,拜拜是什么意思?”
“就是再见,英语里的‘baybay’。”
“呵呵,师父、师叔,拜拜。”
等冯远修走了,欧阳云对楚天歌说:“天歌,你信不信,最多两年,我们会拥有一支比他们更强的军队?”
楚天歌早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志向不小,压低声音问:“大哥,难道你想做军阀?”
“不是军阀,我要为中国人民打造一支全世界上数的军队!”
“噗嗤!”楚天歌乐了,“你白日做梦呢?!难道就凭我们两个人?”
欧阳云看着他,也不恼,说:“等着瞧吧,走,找你叔叔去。”
51军乃由张少帅的东北军一部改编而成,下辖113师、114师、118师,由于军长于学忠同时担任着河北省政府主席兼天津市市长,所以将军部设在蔡家花园,而楚括机作为于学忠的副官,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
两个人赶到楚括机那里,楚副官正在书房里和两个好友喝着闷酒,他明显喝高了,所以一听说侄子来了,立刻让勤务兵小李领了进来,浑然忘记了这两个此刻还是通缉犯,蒋孝先正带着手下满北平城抓人呢。
楚括机眼带血丝,舌头也大了,右手捏着酒杯指着进来的年轻人对坐在上手的中年人说:“老陈,我侄子楚天歌,旁边是他朋友,小子,自己介绍一下,你的名字我忘了。”
中年人矮胖矮胖的,满面红光,小眼睛眯着在他们身上打个转,落到欧阳云脸上,笑着说:“不要介绍了,和天歌在一起的,肯定是欧阳云了,小伙子不错,够胆色!”听起来,和楚天歌竟然很熟似的。
欧阳云随楚天歌微笑着和三人打过招呼,得知胖子陈少华竟然是51军的军需处长,另外一个叫邱健的,是个上校团长,不由对这两人刮目相看。
楚括机招呼两人坐下,让小李添了两副碗筷,然后感慨说:“英雄出少年,说起来,我这侄子可比做叔叔的有出息多了。”
三个人刚才不知在谈什么,情绪都有点激愤,邱健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咬牙说:“这队伍带得窝囊,小日本在眼皮底下撒野,我们却被限令出营,实在是——他娘的,倒不如天歌他们混得痛快。”显然,是对今天日本兵武装示威的事感到愤慨。
楚括机叹息一声,说:“军座也是没办法,你们知道的,何应钦一直想让他请长假呢——哎,你们不知道吧?宋将军今天被解职了。”
“哪个宋将军?29军的宋哲元?”
“29军是他一把拉扯起来的,老头子说解职就能解了?老张、老冯他们不干的吧?”
“不是解除军职,把他察哈尔省政府主席的职务给免了,说是督军不力,纵容下属,哎!”
“督军不力,笑话,真不力的话,察哈尔早成日本人的了。”
“小日本这一招玩得高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