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潜意识里在拼命的挣扎,可感觉手脚都被紧紧的禁锢上了,就像是上了一层铁锁链似得,嘴里含糊的应着:“什么你家……什么你家……”
“我家……这是我家……”
苍老的男音还在重复的响起,隐隐呼呼的能听出来是个上了年岁的声音,好似常年抽烟,像是我在老家哈尔滨那边时曾经跟着姥姥去农村时听有着烟嗓的老爷爷说话的声音,吐出的音阶就像是被人掐着嗓子的,既哑,又阴冷粗糙。
“额……”
我开始使劲儿,大概谁都有过这种感觉,似梦非梦,太过真实,所以很想让自己快速的清醒,可是身体直挺挺的就跟后配的似得,根本不听我的使唤,潜意识里,我开始呼唤着那个我最习惯去依赖的人,“姥姥……姥姥……”
脸颊处有一股凉飕飕的气息掠过,鸡皮顿起:“离开!!“
这两个字极其清晰,就像是附在我耳朵边上怒喝的一般,与其同时,我的身体霎时有了反应,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姥姥!!!”
屋子里一片静寂,眼睛本能的落在放着笔记本电脑的桌子上,一缕阳光正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我穿着的t恤衫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体上,是被汗给沁透了,呼呼的喘着粗气,我坐着在那缓着精神却除了四处转动的眼珠身体半天都不敢动,是的,我想看,我想看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希望这是梦的,工作过分辛苦,如果我再在这个时候撞邪那岂不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吗,难不成我还能让我那个一把年纪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姥姥横跨千山万水的跑到抚顺来平陪我奋斗?理由仅仅是我觉得自己被鬼压了?
这现不现实我先不谈,关键是我会被我妈骂死,跑到这人生地不熟儿的地儿想要增加自己的业务能力寻求自己的价值说一千道一万这不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么,可是谁能想到,在这里我没一件事儿是顺心的!!
缓了半天,透过窗帘的阳光让这所上了年月的老屋子异常的明亮且富有朝气,我挪动了几下屁股,伸出手,哗啦一下,拽开了窗帘,阳光倾泻而入,我甚至能看到窗外的一片艳阳,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个很美好的清晨,一个年轻人应该奋斗的开始。
“神经衰弱……我一定是太累导致的神经衰弱……”
我看着窗外嘴里自语着,甚至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不要胡思乱想,这是托陈姐的福才租到的房子,哪有那么多的脏东西啊……”
嘴里念叨着,我开始起身简单的洗漱吃东西,再无异常。
我那颗被刺激的不轻的心可算是放了放,不过自我安慰归自我安慰,一些讲究我还是懂一些的,上班之前我给陈姐去了电话,意思就是早会不参加了,请一个小时的假,到时候直接去楼盘那里,编了一个拉肚子的理由,陈姐对我很关照,一听我拉肚子了还直说是不是水土不服,要是严重的话就休息一天。
我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沈阳离抚顺多近啊,就是往大了说,东三省都是一家的,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在自己的地界能有什么水土不服的,但还是嘴里直说着谢谢,说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行了,吃点药就顶住了,陈姐说行,我这从总公司过去的她肯定重点照顾,要是实在顶不住就休息一上午,她算我全勤,讲究的让我倍感安慰。
而事实上我不是去买药的,是去买香,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这片儿有一家丧葬用品店,要么着开门时间肯定得比我上班时间晚,所以我请假就是为了等人家开门,买了一盒上好的檀香,之后的事儿我自己就会办了,一个二十大几的成年人,还是从小经历这些的我要是说我一点都不懂那不是让人笑话么!
丧葬用品店有供奉的金铜武财神的塑像,既然是卖死人的家伙事儿的那肯定得供奉的镇宅的,说句不好听的,不然哪里的游魂感觉自己没衣服穿什么的上门去讨那店主不得三天两头的出毛病啊,所以大多都是有供奉的,不是财神就是菩萨之类的,我讨了一小捏店主供奉那个武财神的香灰给完钱就急匆匆的走了,心里还惦记着上班呢。
到家后直接走到阳台,弄了点米把香插在一个碗里,之后再把讨来的香灰附在最上面,点起香之后嘴里就念叨上了,“丹阳在这只想有个能容身的地儿好好的工作上班,借住在这里多有冒犯了,这屋子丹阳不会祸害的,最长也就一年半载,丹阳就会搬走的,不管是得罪了谁,还请多多包涵啊……”
说实话,自己念叨这些还挺渗叨的,好在是大白天,再加上姥姥也说过,不管是死的活的凡事都讲究个理字,我有理我怕什么,在这里我就是一个过客,也没得罪过谁啊,不管我内心深处是怎么安慰自己,是神经衰弱啊,还是过分劳累,但我尊敬这过往神明,我能做的,我都会尽力去做,虽然我潜意识里有些排斥,不想让我自己去吓唬自己,但我还是会去做,这大概也是姥姥熏陶出来的。
等香燃的差不多了,我拿起我自己的电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直接下楼,香也送了,如果屋子里真有东西我也算是安抚了,再让自己放放松,工作么,我尽力就好,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既从心理方面给自己做出科学解释,又从年轻人普遍排斥的封建之法里找出应对策略,我这也算是双管齐下吧。
别说,也不知道发是不是我这招儿真有用,我刚走出楼梯口,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