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笑一声,“王妃想得可真多。”
“难道不是吗?”江抒凝眸望着他。
“既然你说,他最为看好的是本王,若是他安排的,他会让人伤本王吗?”朱常洵不答反问。
“这可说不准,”江抒低声咕哝道,“三十六计当中,还有一条是苦肉计呢。”
“你说什么?”因为她声音太低,朱常洵并未听太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江抒无意与他就这件事情纠结下去,迅速摆摆手。
顿了顿,微微敛敛神色道:“既然王爷知道刺杀之事不是太子所为,那要不要去为他澄清一下?”
“王妃以为呢?”朱常洵偏头一笑,轻声问道。
“呃……这个……”江抒不动声色的察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并无任何多余情绪,略一迟疑道,“我觉得,那朱常洛与王爷因为储位一事素来面和心不合,借此让他受些打压,对于王爷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王妃说得有道理,”朱常洵眼眸一眯,表示认同地点点头,“看来,本王原本打算着去父皇那里为他解释一下,倒显得有些不明智了。”
“……所以,王爷还是不去为好。”虽不太相信他真得会有这样的打算,江抒却很识时务地不去揭穿,同时出言附和。
“那便依王妃之意,”朱常洵淡淡一笑,向着前面云茯苓离开的方向望了望道,“走吧。”
“去哪里?”江抒下意识地问。
“你不是正陪本王在府中四处走走的么,总不能一直停在这里吧。”朱常洵扯扯唇角道。
“哦,对。”江抒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出偕聚园的缘由,轻轻点点头,抬手搀扶起他,缓步向前走去。
由于朱常洵身上的伤势不轻,在通晓医术的江抒的尽心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的照顾下,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方才完全康复。
这期间,有许多人来府上探望过,江抒认识的不少,不认识的更占多数,甚至连郑贵妃和皇帝朱翊钧都亲自出宫来过两次。
只不过,关于上元节那日刺客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也正因此,无辜被冤的朱常洛至今仍被禁足在府中。
这日,已经在江抒的几次委婉劝说下搬回自己的宜清堂居住的朱常洵,正在江抒的陪同下于中院的那座距离书房司月轩不是太远的八角凉亭边练剑活动筋骨,一袭黑色侍卫装的怯羽突然风风火火地跑来。
看到位于亭前的二人,立即大步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道:“王爷,王妃,喜事,大喜事,相国夫人今早生了。”
“真的?”因为这些日子来一直在照顾有伤在身的朱常洵,江抒倒把自家母亲俞折玉即将临盆的事情给忘了,闻听此言,面上立时出现一抹激动之色,“男孩女孩?”
“回王妃,是个小公子。”怯羽有礼地朝着她一抱拳道。
“相府本来就小姐多公子少,是个公子也好,显得人丁兴旺,”江抒淡淡一笑,微微扬头,看向上方蔚蓝天空中随风漂浮的白云,“看来,我又要当姐姐了。”
“那恭喜你呀!”朱常洵利落地收起手中的剑,插回剑鞘之中,缓步走到她的身旁。
江抒轻轻点点头,以示接受他的恭贺,面含浅笑地道:“王爷,我们去准备礼品,过府探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