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大学时,她总是以眼高于顶为借口,对于来往于身边的人,从来热情不够客气有加,其实细想来,却并不是眼光的问题,而是一直没有遇上值得入心的人。
多年以来,无论是看书、听故事,还是看电视、看电影,只有两种男人打动过她。
一种是默默站在女主背后,不计得失地无条件付出的。
一种是与女主比肩,一起远看繁华世界的明暗的。
朗莫显然是第一种。
难道,就因为这样,他便入了自己的心,使自己无意识中喜欢上了他?
还是说,他的好,好到哪怕自己不喜欢,也愿意试着去喜欢……
“江抒,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神情不对,朗莫一脸担忧地道,“是不是脚伤到了?你可别不说。”
“没有。”江抒再次摇摇头。
接下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稍作沉默道:“只是……我突然想到今日还没有去向祖母请安,若是不去的话,她一定会怪罪,现在必须回去了。”
“那……我送你。”朗莫凝眸望着她,低声道。
“不用了,不用了,”江抒立即摆摆手,“若是让祖母知道了我私自出了府,还与你在一起,肯定又是罪加一等。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道完,不等他再说什么,抬手将他推开,转身大步向回路跑去。
自打那日与朗莫分开回府后,江抒就没有再出过府门,平常除了向家里的几位长辈请安外,便都待在卿冉阁中专心想这个问题,同时吩咐屏浅谁来都不见,也不必知会于她。
只不过,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寒冬来临,身上的衣物由夹袄换成了毛襈棉袄,单层薄裙换成了双层厚裙,仍旧没有将自己对朗莫的心思弄个明白,却把自己早已想好策略的取消婚约的事情给无端地搁置了。
想到距离腊月初六大婚之日那所剩的为数不多的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她的心中懊恼不已,痛定思痛,决定还是将后面的精力都转移到该怎样将自己愿意成全他与李眠香的事情委婉的告诉朱常洵上。
这日上午,当她终于将要说的内容打好腹稿,准备出门去找朱常洵的时候,屏浅突然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来,人未到声音先至:“小姐,小姐,福王殿下来接你了!”
“这么巧啊,我正要找他呢!”江抒淡淡一笑,抬脚迎上前去。
但还未踏出门槛,突然反应过来她口中说得是“来接你了”,而不是“来了”,遂又止住脚步,轻声道:“接我?接我去哪里?”
“自然是进宫了,”屏浅笑容满面地道,“福王殿下特地来接小姐进宫去学习宫中的礼仪和大婚的流程。”
“什么?这个要进宫去学?”江抒一脸震惊。
古代大户人家女子成亲之前,家里会请人来教习婚礼流程和要注意的事项,她是知道了,估摸着这几天也该请人来了,却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况。
“对啊,”此时屏浅已经走到近前,止步望着她,淡笑着道,“王爷能够让小姐进宫去学习,而不是派遣嬷嬷来府中教,可见了对小姐的重视,小姐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