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抒闻言,不消多想,便知道她口中那刚封的怀清郡主指得是侯亭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几人。
这时,但见与那妇人相对而坐的粉衫红裙的妇人开口道:“能不定嘛,我听人说啊,这怀清郡主近日来身子总感不适,前两天找大夫诊脉,发现竟然有了,都一个多月了。”
“真是造孽啊,”她旁边那个淡青色衫裙的妇人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怀清郡主一向眼高于顶,从不把人放在眼里,没想到竟然真得要嫁给万长祚那样的纨绔子弟。”
“你同情她做什么,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其中看上去最为年轻的紫衫妇人一脸不屑地道,“工部刘尚书家的二公子,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人家当初一心认定她,她却偏偏连个正眼都不给人家,只顾着纠缠福王,也不想想,福王何等人物,岂是她能高攀的!”
“就是,”那最先开口的红衫白裙的妇人认同地点点头,“还是皇上有眼光,没有将她指给福王。这首辅大人家的四小姐,我在寿阳长公主的赏荷宴上见过一面,那姑娘有胆有识,有才有貌,与福王殿下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之前为什么有传言说她胆小懦弱一无是处呢?”淡青色衫裙的妇人面上露出一抹不解之色。
“你家老爷疼你,为了你不肯纳妾,你当然不知道后院里的那些肮脏事,”她身旁粉衫红裙的妇人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意,“这叶四小姐虽为嫡女,但自小生母不在身边,姨娘为了自己女儿的前途,能让她有个好名声嘛!”
“那也不能如此恶毒呀!”淡青色衫裙的妇人眉头顿时蹙了起来,“这女儿家的名声多重要,若是当时福王再不明就里地毁了婚,那不是害了她的一生嘛!”
“四姐,为你抱不平呢!”那边话音一落,叶池挽立即将手伸向江抒。
“我听到了,你别碰我,”江抒迅速侧身躲开,“你看你这满手的油,再弄脏了我新做的衣服!”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叶池挽不以为然地道,“再新做一件,不就成了。”
“你来掏银子呀?”江抒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个嘛……呵呵……”知她这套衫裙不便宜,叶池挽干笑两声,“今天的辣锅,我来请,总行了吧。”
正说着,已有店里的伙计将热气腾腾的锅子连同着大盘小盘的配菜一齐端来,一一摆放在二人身前的方桌上。
待到他道声“慢用”,退下之后,江抒不由得撇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四姐——”叶池挽并不接话,讨好地一笑,拿起身前的筷子递向她。
“算了。”江抒见她这么殷勤,又没有真得把油弄到自己的身上,便就松了口,抬手将那竹筷接下。
顿了顿,她淡淡扯扯唇角:“不过,话说回来,这侯亭柯要嫁给万长祚那样的人,还真是解气。”
“那可不,”叶池挽立刻点头表示认同,“她嫁给了万长祚,就不会再来跟四姐抢王爷姐夫了,四姐就可以放心了。”
“我什么时候担心过她来抢了!”江抒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她这话的本意是想表达自己不在乎朱常洵被抢走,但听到叶池挽的耳朵里,就成了她认为叶池挽在置疑她的本事了。
叶池挽立即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随后向着桌上的锅盘指了指,转移话题道:“我看,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儿吃吧,别耽搁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