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宣看着她走远,抱着江抒走进前面不远处的正房,将她安置在房屋外室的软榻上。
正打算为她脱掉鞋袜查看伤势,却被江抒抬手拦住:“大哥,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既然已经把我送到了,你就快回去吧。”
“这不急于一时,”叶成宣将目光从她那只“崴伤”的脚上移开,轻轻冲她摇摇头道,“开始就开始好了,大不了去得晚了,到了之后向祖母告罪一声。还是快让大哥看看你脚上的伤吧。”
说着,那只被她挡住的手向上抬了抬,从她的阻拦中绕出来,再次伸向她的脚腕。
江抒不想自己假装受伤的事情败露,自是不会让他得逞,一把将他抓住,神色认真地道:“大哥不必担心,一点小伤而已,没有动到骨头,很快就能好了。今日是二姐夫陪二姐归宁的日子,我不能列席家宴就已经很失礼了,大哥再去迟了就更不合适,还是快些过去吧。等屏浅过来,让她为我涂些药酒就可以了。”
“这……也好,”叶成宣见她态度坚持,所说也有道理,便不再执意为她验伤,温声叮嘱道,“那你要注意一些,不要乱动,当心伤势加重。”
“大哥放心,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江抒微微一笑,缓缓松开他的手臂。
叶成宣看她面色平静,神情怡然,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大碍的样子,轻轻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向外面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正巧碰上拿了药酒回来的屏浅。
二人同时止住脚步,凝眸对视了一阵,不过却谁也没有开口,也没有多做停留,一进一出先后跨过门槛。
走到江抒身前,将那药酒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屏浅抬手向着她的双脚指了指道:“小姐是哪只脚伤到了,让奴婢来看看吧。”
“不用了,”遥遥地看着叶成宣走远,身影为院中挂满黄绿色果子的交错杏树所遮挡,江抒淡淡扯了扯唇角,“哪只都没有伤到,我是假装受伤的。”
“假装?”屏浅猛地抬起头,一脸不解地道,“小姐为何要假装受伤?难道是……不想参加今日的家宴?”
“不是,”江抒缓缓敛敛神色道,“后日端午节宫里一定会摆宴庆贺,我怕到时那个朱常洵再提出让我随他进宫什么的,便提前做好准备了。”
“……”屏浅听她这么说,不禁有些无语,“这进宫去参加端午宴不好吗?”
“没有不好,”江抒淡笑着摆摆手,想到两日后大运河上的龙舟赛,那锣鼓喧天的情形,眼眸微微一眯道,“只不过有更好的,就显得它不好了。”
“什么更好的?”屏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江抒暂时不想让这丫头知道自己打算出城的事情,略一迟疑道,“我有点儿饿了,你去厨房为我拿些吃的吧,看看有没有黄花鱼和红烧狮子头,今天我想吃这两样。”
“是,奴婢这就去。”屏浅身为丫鬟,虽然看出她有意在回避问题,但也不好多问,恭敬地答应一声,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