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听到她这不愠不火的声音,叶湖掬更加来气,转过头去冷冷地瞪她一眼,“这一个多月来,你办成过一件像样的事吗?往那个废物的酒杯中下柏子仁,被她发现;用夹竹桃和黄花杜鹃害她患上哮喘,被大夫医好;把她与那个小贱人叶池挽锁在万倾堂,又被她们出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三姐,这也不能全怪我呀,”叶溪摇面上不由出现一抹委屈之色,“谁知道一向胆小懦弱的废物,竟然会变得如此狡猾。”
“我看呢,不是她变狡猾了,分明就是你变笨了!”叶湖掬冷哼一声,用力甩甩手臂,气恼地背过身去。
“是,三姐说极是,”叶溪摇缓步绕到她的身前,有些自责地道,“我是变笨了,竟然在知道叶江抒有所改变后,还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湖掬脸色瞬间大变,“你这是在嘲讽我明知道叶江抒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废物,却不肯承认吗?”
“不,不是这样,”叶溪摇忙摇摇头,“我是想说,那个叶江抒既然不再像过去那样懦弱无能,以后就难对付了。”
“那你就赶快想办法呀!光在这里找借口有什么用!”叶湖掬冷声朝她吼道,刻薄的声音显得异常尖锐刺耳,“我若做不了福王妃,你就休想有接近惠王的机会!”
“三姐请放心,只要找到时机,我一定会为三姐除掉叶江抒这个障碍。”叶溪摇轻轻拉起她的手,郑重地承诺道。
“你最好能够说话算数,别让我等太久,”叶湖掬再次瞪她一眼,抬手将她甩开,“否则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先拿你出气!”
“是,我一定会尽快让三姐得偿所愿的。”叶溪摇轻轻向她抬了抬手,恭谨地答道。
只不过,在低下头的瞬间,眼底却微微闪过一丝寒意:好你个叶湖掬,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羞辱我,丝毫不拿我当姐妹看待,等着吧,等我对付了叶江抒和那个于靖容,顺利成了惠王妃,回头再来收拾你!
“好,记住你的承诺就行,回去吧。”叶湖掬浑然不觉叶溪摇隐忍的怒意,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溪摇就先告辞。”再抬头,叶溪摇仍旧一副是恭敬有礼的态度。
道罢,不再停留,微微转身,缓步向外面走去。
出了明瑟楼的院门,叶溪摇提着刚刚在庭院中厢杏给她的灯笼四下看了看,觉得现在天色已晚,不便再去集芳园找她的娘亲晏无娇,便走到附近的一个岔道转了弯,走上通往自己待凤轩的路。
这叶相府原本是嘉靖年间一个家财万贯的儒商的府第,构造上多采用江南园林的风格。
虽说那儒商后来因为得罪了大奸臣严嵩被迫害致死,致使这府第充公,但由于几十年来一直没有住人,格局上仍旧保持着原来主家的旧貌——是处叠石假山竹径通幽,动辄小桥流水花木成林。
也正因此,整个府院显得分外幽深,本来离得不是太远的两所院子,偏偏曲折迂回的要走上好几道弯。
在走到一个花木深垂少有人往来的偏僻之处时,叶溪摇本打算停下来好好想一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但刚刚止住脚步,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道衣袂破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