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怕短期,只怕以她的性情,真得会为二师兄守一辈子。”想到当初郑清圆临别前的那番话,宋案英俊硬朗的面容上出现几分失落。
“既然知道如此,又何必再想着去寻她?”江抒眉头不由得一拧。
“寻了,至少还能看到,”宋案强压下心中的苦涩道,“她在二师兄的墓前守一辈子,我就在她的身后守一辈子。”
“那若是寻不到呢?”江抒略一沉吟,又问。
“一天寻不到,我就用两天,两天寻不到,我就用四天,四天寻不到,我就用八天……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走得动,我就会一直寻下去。”
“不达目的,不罢休?”
“是——”宋案重重地点点头。
“就凭你这股韧劲儿,我相信,你不仅能把她找到,总有一天,也能把她打动。”江抒不禁面露赞许之色。
“谢王妃吉言,”宋案再次朝着她颔了下首,看向面前的朱常洵道,“王爷要陪王妃回门,卑职这便命人去备车?”
“去吧。”朱常洵缓缓朝他摆摆手。
待他应声离开后,回过头来看向江抒,正要说些什么,目光突然落在她鹅黄斗篷之下青袄蓝裙的腰间:“那个香囊,你又忘记戴了。”
“一日不戴,应该没什么吧?”江抒低头看了一眼,见那香囊果然不在身上。
其实,这些天来,她不止一次忘记佩戴,只不过,在回到府上之前,两个人几乎时刻都在一起,每次都被他及时提醒了。
“当初大夫不是说了么,要日日随身戴着,”朱常洵眉头轻微一拧,“如今你的嗅觉尚未恢复,时常这样的话,怎么能好?”
“那……我现在就回去戴上?”江抒试探地道。
“不用了,”朱常洵眸光微动,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去相府吧,等回来再说。”
“也好。”江抒淡淡一笑,向前两步,主动抬手牵起他,大步向着前面宋案离开的方向走去。
二人出了王府大门,并未在府门前等多久,宋案便就将车备好,待到他们先后上去,在车厢内坐好之后,将手中的佩剑放在前面的车辕上,利落地窜身上车,挥动一旁的马鞭,驾车前行。
由于此时已是寒冬时节,天气格外寒凉,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行人,马车得以畅通无阻,不久之后,位于内城小时雍坊的相府便就到了。
宋案将车停好,扶着两人从上面下来,正准备走上前去敲门,但尚未来得及踏出步子,紧闭着的黑漆大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
紧接着,一袭水红色交领及腰短袄、石榴红百褶裙,外罩藕荷色白兔毛缘边斗篷的叶湖掬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看到站于门前马车旁的主仆三人,她的面上不由出现一抹意外,随后大步走下府门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迎了上来,恭敬有礼地朝着位于最前面的朱常洵屈身一礼:“臣女叶湖掬,见过福王殿下。”
“三小姐不必多礼,请起——”朱常洵客气地冲她抬了抬手。
“多谢王爷,”叶湖掬轻轻直起身,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江抒身上,“四妹来了,真是稀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