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避开,何不试着给自己也给爱自己的人一个机会?”江抒再次叹息一声,“奉之哥,人生很长的,不能总是活在过去。”
“我明白,我会试着去放下的,”叶奉之轻轻点点头,稍作沉默道,“不过,怀淑郡主……我是真得不想伤害她。”
“你的无动于衷,才是伤她最深的,”江抒凝眸望着他,“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为了你放下身上所有的骄傲,磨平身上所有的棱角,到头来却得不到你的任何回应,你可知,这种心情有多绝望?”
“我……我不知道……”叶奉之有些震惊地摇摇头,“我以为……她对我只是一时的好感,只要我立场坚定,不作丝毫动摇,时日久了,她自会离开。”
“是,历经三年之久,她终于决定要离开了,”江抒紧紧盯着他道,“但我看,奉之哥却并未有包袱放下的轻松啊!”
“我……”
“事到如今,奉之哥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抒稍稍顿了顿,又道,“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叶奉之先是一怔,随后摇摇头。
江抒定定地望着他,沉默了片刻道:“她明日就要走了,一早的船,今日天黑之前会动身去张家湾。奉之哥若是心里有她,那就赶紧去潞王府……不,去朝阳门找她,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我……”叶奉之面露迟疑之色。
“不想后悔,就赶快去呀,把她留下来——”江抒眉头轻微一拧,“再晚,就真得来不及了!”
那日,叶奉之告辞走了之后,江抒其实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去留朱轩娆的,直到后来朱轩娆来了王府,向她道谢,她才知道,他是真得去了。
不过,据朱轩娆所说,他不是当日傍晚去朝阳门拦她的,而是在次日一早,张家湾大运河的码头,他们启程要走的时候,他骑马匆匆赶到。
当时他快马加鞭的赶到的时候,他们的船都开了,他翻身从马上下来,追着跑了好一段,大声恳求她不要走,她感动之下,才让船又靠了案,下船跟他回来。
江抒当时听了不禁有些好笑,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自家那位奉之哥是经过了怎样一夜未眠辗转反侧的反复纠结考虑,才最终下定的这个让她喜闻乐见的决心。
不知不觉,二十几日的时光便在终日的卧床休养中过去,端午过了,桦儿的满月之日也到了。
由于此时已是夏日,天气炎热,满月宴便选在了相对凉爽的晚上来过,于是整个白日里,江抒就还是在床上安安分分地躺过了月子的最后一天,直至暮色四合,方才让云茯苓给更衣梳妆,准备前往前院设宴的聚庆堂。
然而,在云茯苓的随同下,还未走出偕聚园的院门,突听身后的她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砰”的声响。
她的心头立时一紧,正欲转过身去,但还未来得及动作,突感脖子一痛,跟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