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惠王府中院的书房惜墨轩中。
因为叶溪摇的刻意隐瞒,刚得知外面传言于靖容所生的孩子是他的儿子的消息的朱常润从叶溪摇口中听到于靖容的死讯后,握笔的手一颤,手中饱蘸墨汁的羊毫“啪”地一声落在面前摆放着一打宣纸的黄花梨木马蹄足翘头案上,将上面一幅就要完工的山水图弄污,跌跌撞撞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站于一旁的叶溪摇忙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他,低声安慰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请殿下节哀——”
“节哀?本王放在这儿的人……就这么没了,本王怎么节哀?!”朱常润猛地一把将她甩开,抬手朝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指了指。
由于他的力道过大,叶溪摇直接被他甩倒在地,她挣扎着站起身,有些委屈地看向他道:“殿下,于选侍的死,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与溪摇无关啊,您为何要迁怒溪摇?若不是她贪慕虚荣,为了将来能当皇妃,宁可辜负殿下的一片真心,也要嫁进太子府,也不至落得这个下场……”
“不许胡说,靖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朱常润虽然也曾怀疑过于靖容舍弃一心对她的自己嫁给妻妾成群的朱常洛的目的,却不愿承认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有那样不堪,忙大声将她打断,为她解释道,“她只是心里没有本王,她只是痴心错付,她只是所托非人……”
“就算如此,殿下也不该将怒气发在溪摇的身上啊!”如今那令自己痛恨的于靖容已死,叶溪摇也犯不着花功夫去诋毁一个已经对自己没有丝毫威胁的死人,那样说为得就是把他往这个方向引,眼眸一眯道,“殿下若怪,该去怪那个无情无义的太子,他若是稍微把于选侍放在心上一点儿,也不会只相信那碗被动了手脚的滴血验亲的水,却不相信于选侍一个活生生的人,害得她就这么被活活逼死。”
“他朱常洛算个什么东西!”朱常润听了面色立时大变,“他明知道我那么在乎靖容,却不顾及兄弟之情,硬要将她抢走,抢走了还不知道珍惜,就这么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殿下若是太子,他是亲王的话,他敢抢吗?”叶溪摇眸光微动,趁机挑拨道,“这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殿下处于弱势,可以任他欺辱!人家就是要将殿下在乎的抢走,然后在殿下面前毁掉,殿下身份地位不如人家,就只能生生受着——!”
“……本王受够了,本王受不了了,欺辱本王,本王去杀了他!”被她这么一激,朱常润面色更加难看,气冲冲地走到一侧的置物架边,一把将置于上面的佩剑抽出,提着剑柄大步向外走去。
“就凭殿下这功夫,能近得了他的身吗?”尚未走到门口,叶溪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人家身边可是有一个苍山派大弟子做贴身护卫。”
“那你要本王怎么做?”朱常润脚步微顿,倏然转身看向她。
叶溪摇大步走上前去,在他的面前停下来,抬头紧紧盯着他道:“溪摇还是那句话,去把朱常洛的储君之位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