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站于她身侧的叶湖掬闻听此言,转头狠狠瞪她一眼,居高临下地冷哼出声。
叶溪摇此刻却顾不得去理会于她的刻意针对,含着眼泪抬头看向面前的老夫人:“但是,祖母,摇儿也是在那晚娘说出时才知道的。在摇儿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将那个人当成过父亲,摇儿的父亲,就只有爹一人……”
“谁是你爹了!”不等她语落,叶湖掬忍不住将她打断,“爹才不会认你这个心狠手辣的野种——!”
道完,指着她转身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和左上首位的叶向高:“祖母,爹,你们说,这个野种该怎么处置?”
“依你之见呢?”对于她兴师动众地揭穿此事的举动,老夫人十分不喜,淡淡瞥她一眼,冷声问道。
叶湖掬只顾着让害过她的叶溪摇受到处置,丝毫没觉悟到她最在意的是相府的名声,稍作沉默,再次瞪向一侧的叶溪摇,一字一顿地吐词接近于咬牙切齿:“就—该—拉—出—去—浸—猪—笼—!”
“娘,您以为呢?”听她此说,旁边的叶向高立即征求意见地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
“娘,当初晏氏犯下那样的事情,也只是被赶出府,五丫头虽不是进卿的骨肉,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这样未免太残忍了些。”看他似乎对这个处置方法不太赞同,不等老夫人开口,坐于他身旁的俞折玉忙帮腔道。
“当初若不是看在晏氏那个贱人为高儿生下这个孽种的份上,她能那么轻易地离开?!”老夫人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叶溪摇,“如今连这个孽种都不是高儿的骨肉,还有什么情面好留的!”
“那娘是打算……”叶向高眸光微动,试探地开口。
“即便不沉塘,也要发卖青楼!”老夫人神情冷厉地道,“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气!”
“祖母,您不能把摇儿发卖到青楼,进了那种地方,摇儿的一生就毁了!”叶溪摇一听顿时慌了,忙爬过去,抬手拉住她身上马面裙多褶的裙摆。
“谁是你的祖母——!”老夫人此刻哪儿还有什么心情去怜惜于她,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踢开。
“爹,您救救摇儿,救救摇儿吧,摇儿不能去那种地方!”见此举行不通,叶溪摇挣扎着跪起身,转而又爬向一侧的叶向高。
顿了顿,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没有任何回应,心头一紧,又忙转头看向与她一同过来的江抒,带着哭腔地恳求道:“四姐,你快帮我求求情,我不能去那种地方,真得不能去那种地方……”
江抒早就想将她对自己做过的一切一一与她算回来,对于这个局面已是盼望许久,但为了保全自己福王妃的名声,不给真心待自己的朱常洵抹不能明里去做,正考量着该如何回应,这迟疑地空当,却被闻言转身看向她的叶湖掬抢先开了口:“废物就是废物,别人赠之以砒霜,还打算还之以浮木么?!当心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才是废物呢!”江抒虽无心与这种有头无脑的人吵架,但更不想帮叶溪摇说话,哪怕是应付也懒得,又不愿让老夫人和那名义上方父亲认为自己是见死不救的人,正好借此机会将叶溪摇的求助含糊过去,以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