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费力气了,这案翻不了,”张蓝桥眸底立时划过几丝寒意,“当初张诚、丘橓胆敢陷害祖父这个曾经做过帝师和内阁首辅的一朝重臣,他们哪里来的这个胆子?怕是从中推波助澜的就是那个狗皇帝!”
“……”这辱蔑的称呼,使得屏浅心头一震。她克制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解地问道,“皇上他……为何要这样做?”
张蓝桥目光淡淡略过她身旁同样面露震惊之色的江抒,并未因为她福王妃的身份而多做顾及,冷哼一声道:“当年先帝驾崩,留下年仅十岁的狗皇帝和二十七岁的李太后。祖父身为内阁首辅,扶持他即位,为他辅政,同时做了他的老师。他博古通今、励精图治、任贤革新,颇得李太后赞赏,李太后年轻貌美、进退有度,又有些政治手段,祖父也很欣赏于她,因此常常会走得近一些,这样时间久了,难免会传出些闲话。狗皇帝是怀疑他们之间有私情,咽不下这口气,又不能动他的亲生母亲,这才在亲政后拿我们张家开刀的。”
“那……张相国与太后之间,到底有没有私情?”此刻问这个虽然有些不太合适,江抒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张蓝桥转头看向她,稍作沉默道:“祖父他品行端正,又一向敬重李太后,我虽不敢说他们之间没有彼此心生好感,但绝对不会有丝毫逾越。”
“张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是发乎情、止乎礼吗?”江抒想了想问。
“最严重莫过于此,”张蓝桥望着她道,“但我更认为,他们之间的接触只是为了治理好大明江山,教导好那个狗皇帝。”
“……那……我们该怎么做?”屏浅听他如此说,略一迟疑,轻声问道。
“我想……”
“张先生——”江抒为免他将心中的仇恨传输给屏浅,也不愿看到他做出弑君报仇的事来,忙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罪魁祸首张诚、丘橓也已经不在人世,就让它过去吧。”
“福王妃请放心,蓝桥不会去做什么的,”张蓝桥哪里看不出她的用意,轻轻点点头,“当年祖父一心想要治理好这大明江山,教导好这狗皇帝,我怎么能做一个不肖孙,去毁掉他的心血,陷他于不义呢。”
“张先生能这般想就好。”江抒不禁松了口气。
“王妃,蓝桥想说得已说完,也该告辞了,”张蓝桥向外看了看院中的光影,心知时候不早了,有礼地朝着她抬抬手,“三日之后,蓝桥会来府中接屏浅。”
“好,张先生慢走,”江抒也不留他,淡淡一笑,侧头看向身旁的屏浅,“屏浅,去送送你大哥吧。”
“是——”
“多谢王妃——”
屏浅与张蓝桥几乎同时开口。
而后,同他对看一眼,先行两步,踏出房门,走在前面为他引路。
转眼,三日时间便就过去。
这日下午,送走屏浅,回到自己的偕聚园,坐在外室的圆桌旁翻看了一阵子医书,江抒突然想到自己有些日子没有碰过那自鸣钟了,为免钟针再停止了运转,便放下手中的书册,走去内室给它上发条。
然而,还未上好,一贯活泼好动的云茯苓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王妃,王妃,王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