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蝴蝶不知她话中的试探,小脸一红,缓缓摇摇头:“奴婢不擅茶艺,是金樱子姐姐煮的。”
“是她?”那在几人中最会说话、最爱打扮、又最漂亮的一个?
江抒听了,虽不感到格外意外,面色却瞬间沉了下来。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去好好地对待身边的人,不把她们当做奴婢看,她们就一定会对自己忠诚,没想到,这费了不少心思去笼络的人,竟然就这么选择了背叛,跑去帮着进府不到两个月的姚芳纪来对付自己。
木蝴蝶点头应了声,正想对她这位样样出色的姐姐夸赞一番,突见面前的主子眉头一拧,痛苦地呻吟出声,身子同时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王妃,你怎么了?”她忙扔下手中的茶杯,上前扶住她。
江抒在她的扶持下稳住身子,吃力地抬起头,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看到她唇角溢出黑红色血迹的木蝴蝶面上顿时出现一抹惊慌之色:“王妃,你……你中毒了?!”
她双手紧扶着她,转头大声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呢,快来人呢,王妃中毒了——”
在不远处的偏房内闲聊的屏浅、云茯苓、绿萼梅闻言皆是一惊,不消多想,立即顶着风雪跑了过去。
进到屋内,看到榻子上嘴角挂着黑血的自家小姐,屏浅心头一紧,屈身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抬手将她从木蝴蝶手中接下,揽在怀中,向着三人吩咐道:“木蝴蝶,快去紫竹院请胡太医,云茯苓,你去请王爷,绿萼梅,留下来搭把手——!”
“是。”三人齐齐答应一声,木蝴蝶与云茯苓忙快步向着外面跑去。
云茯苓顶着风雪,跑到朱常洵宜清堂寝房门口的时候,敞开着的房门之内,怯羽刚将他调查以及命人监视来的姚芳纪近些时日都与何人接近的事情跟朱常洵禀报完。
看到慌慌张张跑来的她,好奇地向外迎了两步:“云姑娘,何事这么急匆匆的?”
事情紧急,云茯苓没功夫搭理他,直接看向里面的朱常洵:“王爷,不好了,王妃中毒了!”
“什么?!”原本沉稳镇静地立于房内的朱常洵面上不由出现一抹慌乱。
他也顾不得外面风雪正重,连件斗篷都没披,越过她大步向外走去。
一路匆匆,赶到偕聚园正房门口的时候,先一步来到的胡太医刚刚为江抒诊完脉。看到他来,他迅速站起身,就要向他行礼。
朱常洵踏进房门,抬手制止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双眼微闭的江抒,紧张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王妃这是砒霜中毒,”胡太医略一沉吟道,“所幸入口量极少,又及时服用了可以缓解毒性的碱面儿水,卑职为她开服解毒的药,喝上几天,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朱常洵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房内的几个丫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会砒霜中毒?当时是谁在伺候?”
“是……是……是奴婢,”木蝴蝶怯怯地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道,“王妃她……是喝了一杯茶后才……”
“那杯子呢?让我看看。”胡太医闻听将手伸向她。
“你先为王妃开药——”不待木蝴蝶有所动作,朱常洵回过头来淡声道。
“是,是。”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目光,胡太医立即点点头,快步走到里面的圆桌旁,在屏浅早已备好笔墨纸砚的位置坐下,拿起放在笔架上的羊毫,蘸下墨汁,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