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下雨,也没办法下地干活。
一大早,一大家子人就坐在了主屋,哪怕没事,颜家的家规都是早上大家要聚在一起。一来是要一起吃饭,二来,则是一家人在一起亲和亲和。
对于这种习惯,颜欢实在是无力吐槽,要真是阖家欢乐,一家人没事坐一起也就算了,像现在这个画面,怎么看都觉得画风不对。
因为昨天老爷子说了,这个月都是王氏做饭,除了王氏以外,大家都安静的坐在大厅里面。
因为不知道干什么,颜欢百般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老爷子在跟二伯和父亲说着什么,只见老爷子一个人说话,两个儿子都是一脸木纳的没有搭话,也没有随声附和,可能是因为平时两个儿子也是这样,倒也没有惹得老爷子不开心,只是自顾自的一个人在那里说着。
赵氏则手里拿这个小竹篓,不知道在缝补些什么,眼神时不时的看向白氏这边,目光也是有些意味不明,不知道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颜宽就从老爷子身边站了起来,坐到了白氏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子,过几天我和二哥要出趟远门。”
白氏有些惊讶的看着颜宽,乡下人基本都是在家务农,自家有田有地的,不是孤家寡人的,基本都不会出远门的。
见白氏这个表情,颜宽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爹之前也是跟自己好言相商的,再说了,家里穷,确实也没办法,这件事情,只有好好跟娘子解释清楚了,又看了看白氏身边的颜聪和颜欢,眼里更是掩不住的酸涩。
再看了一眼那边脸上已经有些不太高兴的赵氏,小声说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一会儿回去再跟你说。”
颜欢虽然听到了颜宽说的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后世出门打工的多的是,只是出趟远门算个什么啊。
一家人吃完早饭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屋里。
白氏迫不及待的问道:“颜宽,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出趟远门。”
看白氏有些急眼了,颜宽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先前爹跟我说,村里颜癞子回来了,据说他现在在外面发大财了,据说他这次回来是来招工的,是在隔住,一个月有十两银子呢,村里好多人都准备跟着去,你放心吧,人多着呢,大家一起不会有什么的。”
白氏一听,也是吓了一跳:“十两?怎么会这么多?”
要知道,普通庄户人家,一年也挣不了十两,一个月就有十两,还管吃管住,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听到这么多钱,白氏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想到颜宽要离开自己和孩子出远门,红着眼睛低下头轻声说道:“那爹娘的意思是让你跟二哥去?那地里的庄稼怎么办?都不种了吗?”
家里虽然还有大伯在,但往年种地他都只是个陪衬,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不过就是天天浑水摸鱼,哪里正儿八经的干过一天活儿?要是爹和二伯一走,这家里的几个女眷是怎么都种不了那么多的。
颜宽点了点头:“爹娘的意思是,家里那三亩不大好的田就先不种了,你们几个女眷只种两亩地应该差不多。”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但这个家里自己是没有话语权的,颜宽现在告诉自己,也只是让自己知道这个事情,并不是征询自己的意见。
虽然心酸,但却又无力抗争,去那么远,还不知道情况怎样呢。
因为觉得没什么,颜欢也没有插嘴,但却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没在意,半个月后,自己会后悔得痛不欲生。
颜宽是在那天后的第三天离家的,包括二伯还是村里一共二十几个青壮年。
虽然马上就是农忙了,但谁也抵抗不了那一个月十两银子的诱惑,村里的青壮年一下子差不多都走空了。
家里的壮劳力一下子都走了,虽然只打算种两亩中等良田,但还是任务很重,因为大伯和大伯母基本都是偷懒打诨,而赵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情有人做完,她是不会管到底是谁做的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一家人做完农活儿正在家吃午饭,突然一个人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
声音又大又急:“颜秀才,颜秀才,快跟我走吧,你家儿子出大事了。”
颜欢一听,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大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吃饭呢,那出事的就只有出远门的爹和二伯了。
白氏和许氏也是吓的一下子手里的碗都端不住了。
颜欢见一家人都快吓傻了,站起来问道:“六叔,到底是怎么了?”
来人是同村的颜六,颜欢记得他是跟爹一起出去的人之一,看他急成这样,应该是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颜六也知道,这样没头没脑的人家怎么跟自己走啊,直接说道:“颜秀才,你家三儿快不行了,人现在在县城的白家医馆,你们快赶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一听到这里,白氏只觉得手脚冰冷,感觉自己就要晕倒了,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爹,我和孩子也要一起去。”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但心里却早已经慌了神,无论是生是死,自己都要带上孩子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
颜耀祖和赵氏这时候也已经慌了神,但听说儿子已经不行了,自己还是要早点赶去才好,稳住心神,对颜六说:“你先去找辆牛车,我收拾点东西,马上来。”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