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看着她,听她说着,等她闭嘴,表情是浅笑不语。敏芝看着这样的胤禩,愈加吃不准他什么心情了,他对外的时候,一直是这表情,不管内心怎样,表面上一直维持着浅笑的模样,和胤禛的僵尸脸比起来,他的表情更叫人难猜真相。
傻愣愣地望着他:“我,我刚才找你来着,你不在……”见他还是不说话,敏芝只好垂头闭嘴,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摸着,四周安静下来,只剩车辙咕噜的声音。
好半天,耳边响起一声轻笑,人被揽过去:“回去和我说说,梵蒂冈和那个什么教堂的事儿。”“你不怨我多嘴?”一靠上他的肩,什么紧张和不安都没了:“本来以为可以看到儿子的,结果,连十八弟都没见着。”
“你上回又哭又笑的,别说皇阿玛不让你见了,我都不敢让你现在见到他们,放心,他们好着呢,已经会用毛笔写字了,改天我拿一张他们的字回来给你看。”胤禩的声音温和。敏芝叹息:“我都不敢想象,皇阿玛会把他们教成什么样,我真的很想他们。”
说着,身体往胤禩的怀里靠近几分:“你说,那两个使臣无功而返,皇阿玛会不会有什么奖励?会不会皇恩浩荡,让我和儿子见上一面?”胤禩捏了捏她的手臂:“你是因为这个才说那些的?”
“说的时候哪儿能想这么多,对方是教皇候选人啊,教皇没有孩子,是通过选举产生的,每一位教皇候选人背后都有庞大的支持者群体,这个老头又是九星十字架的拥有者,我其实很怕他一激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不过还好,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也听不懂我说什么,等他听懂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他要生气也找不到我……”
说这话的时候,敏芝的心情转好,嘴角微翘,脸在胤禩衣服上蹭了蹭。“你是哪里知道的这许多事?我看连那个画师知道的都没你多。”胤禩摸摸她的头发:“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你呆在府里别乱跑了,前短时间折腾得人都脱了型,剩下的两个月,给我好好安胎!”
“嗯,我知道了。”这时的敏芝放下心事泛起困来:“话说,他们都说是男孩,可如果是女孩怎么办?”胤禩一愣;“女孩是嫡女,你不是一直眼热小九家的那个吗?为了她还跟我赌气。”“额,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一时冲动嘛。”
说到这里,敏芝猛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忘记问你了,额娘说你有段时间天天给她请安,说皇阿玛给了你新的差事,是什么差事啊?”胤禩目光莹然:“那差事已经完成了,没什么要紧的,就是需要每天出入内廷而已。”
“哦!”见胤禩不愿说,敏芝也不问了,靠着他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廉郡王府到了,迷迷糊糊的敏芝被扶进主屋,简单梳洗了一下倒头就睡了,这一天对她这种吃饱睡睡饱吃的孕妇来说实在是累了一点,因此,一个翻身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敏芝只管安胎,调整心情,佟淑兰的“病”好转了,敏芝就按照老规矩,每十天安排三次请安,都是在午饭过后,三个女人连带晗音,一起过来主屋请安,其他的时候,大家各国各的日子,互补往来。
十月初二日,敏芝第二次临盆,而且这次是午后时分,正好逢着请安日,佟淑兰前脚出门,后脚敏芝的阵痛开始了。咬紧牙关,等人都退干净之后,敏芝才对塔拉嬷嬷说自己大概是要生了。顿时,主屋一阵鸡飞狗跳。
接生嬷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这次的预产期测的也很准,很快,敏芝就被绑了手脚,准备生死搏斗佟淑兰带着两个格格在屋外天井里引颈盼望,管家也在等,得了准信儿好去汇报,塔拉嬷嬷和秋菊喜鹊等一早被赶出了房间。在外面上手合十祈祷着。
敏芝的第二次奋斗开始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痛,一样无论怎么深呼吸咬牙切齿都躲不过去的痛,她挣扎,她在心里咒骂胤禩,她清楚地感知疼痛无休止地进攻她的精神防御,如同感知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滑落到嘴里,混合着人参的味道在嘴里飘散。
嘴里的帕子几乎要被咬烂了,嬷嬷们还在喊用力,敏芝的意识渐渐模糊,这次仿佛比上次更累几分,药呢?我不行了!
接生嬷嬷都是老资格了,看敏芝两眼泛白,立刻端上凉透的催产药,撬开牙关就给她灌了下去,一阵呛咳之后,大多数都喷了,真正吃下去的没多少。满身大汗的敏芝还在挣扎,很快,第二碗催产药下去,这时候的敏芝已经分辨不出喝的药是甜还是苦,嚼烂的帕子被丢弃,新的帕子顶上来,反复折腾了两个时辰,敏芝已经气若游丝。
敏芝不知道,这个时候,九福晋和十福晋都在外面侯着,九福晋甚至派人去衙门通知胤禟赶紧翘班把胤禩抓来,八嫂看这样子是要难产。
眼看又半个时辰过去,主屋依然没有动静,胡氏已经开始念经了,佟淑兰踱着步子,眼里异彩连连。胤禟和胤俄一头撞进院子:“八嫂怎么样了?”九福晋急得脸色煞白:“已经第三次催产了,嬷嬷说还生不下来的话……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
胤禟闻言一脑门子汗水:“我去找八哥,可他不在衙门里,这时候,他会去哪儿呢?”胤俄在边上跺脚:“哎,真真急死了,上回我们赶来的时候,双胞胎都生下来了,这回怎么会那么凶险?”“谁知道呢!哎,菩萨保佑,八哥你快回来。”胤禟乱没形象地朝天做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