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娘在吃的时候就想这个事儿了,她负责全家的吃食,又处于对烹饪技巧的探索期,对各种吃食已达到了堪称痴迷的程度,这时很肯定地回答,“能,太太,我能!”顿了顿,“就是滋味儿一准儿没人家这个好,要是有他们撒的这个粉和酱,再多试几次火候,那就能一样了。”带着点儿遗憾。
清露直言道,“齐婶这话才是抓住了关键,人家这个调料是秘制的,就指着这个赚银子呢,哪能轻易学会?”对刘秀芬说,“这就是我不敢问人家要银子的原因,我只告诉了人家大致的做法儿,可这做法儿却是一听一看就能学会的,真正立于不败之地的是人家这调味料!”想当初,赵东家也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还有当初那黑葫芦,”清露看着刘秀芬说,“你也觉得我是白送给人家,咱家吃亏了吧?”直到现在,郭东家的开心松子、开心还在热销中。
这回他又新开了皮货铺子,门前的位置更大了,黑葫芦又增加了两台,别说销量提高了多少,就说那皮货铺子的人气吧,就被带动得十分火爆,也不知道秦怀义夫妇见到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清露告诉自家的下人们,“想赚银子,这是好事儿,但这银子怎么赚却是有门道儿的。就说这黑葫芦和油炸食品吧,放到咱们手里,也就是个日常吃食,咱们家就打人再多,又能吃多少?拿去卖钱的话,单开个铺子,不值当的。还有风险,比如黑葫芦操作有危险,油炸食品很容易仿制……所以我才要把这些东西卖给恰当的人,这样的话,咱们双方都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见刘秀芬要说话,清露拦道,“没错儿,秀芬,我说的是卖,可不是送,你想想,郭东家得了黑葫芦后,给咱们家送了多少东西?”
对这个,管家的刘秀芬是最有数的,“小来小去的就不说了,太太的狐皮斗篷和给爷置办的狐皮大氅,那可都是顶好的料子,郭东家俱是分文没收,我估摸着,这两件儿东西五千两银子都打不住!”说完后,自己都吐了吐舌头,这黑葫芦卖得可真不便宜。
本府过于偏北了,山上并没有狐狸只有貂皮,得偏南一点的隔壁府山上,才有狐皮,所以他们的狐皮都是通过郭东家置办的,毕竟,人家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本来清露是要花银子买的,但郭东家说什么也不要,就变成了送。
“兔皮倒是咱们自己家的,”刘秀芬说,“可熟皮子和做,人家也是一点银子都没要。”自家山头上的兔子非常多,为了节省下养鹿和麝的草料,整个秋冬,那是大家齐动手,人人打兔子,就是这样,也总是打不干净。
兔子打得多了,兔肉和兔皮就多,兔肉都被赵东家弄去了,兔皮除了卖掉的外,家里人还做为了日常穿戴,兔毛斗篷和大氅清露和秦怀恩都有,至于兔皮袄子和坎肩什么的,从睿儿到家里的下人,都有不止一件儿,这样算下来,郭东家在这方面也花了百把十两的银子了。
郭掌柜还很会说话,“是山上给了我发财的路子,不瞒太太说,这上千张的兔皮,我可不只是赚了这么一点儿,应该的,这都是应该的!”
兔皮轻柔保暖,还很漂亮,价钱也便宜,尤其是不怎么好的夏、秋皮子,但凡家境过得去的人家,都会选来做袄子、坎肩、帽子和镶边儿什么的,自然卖得多且快。
刘秀芬算完帐后,清露先是轻笑,“怎么样?还是咱们赚到了吧,至于平常办事儿的那些好处就不必提了。”要不然怎么能不动声色地把秦家折腾成那个样儿,还赚了银子呢?
见众人皆点头,清露话锋一转,“你们觉得,你今天吃的这个都是谁的啊?”
“啊?”大家都愣了,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赵掌柜的了,人家这不是送的吗?
清露神神秘秘地说,“告诉你们吧,咱们吃的这些其实都是咱们爷的。咱们爷就是咱们家的大靠山,有了他……”伸出一双刚抓完东西吃的小油手在秦怀恩头上揉了揉,“这些个东家啊,掌柜的们啊,就都离不了咱们。我也这才敢这么做生意的,就打咱们平白无故地给对方好处,他们也会想法设法地还回来,还是加倍地还,回头咱们还多了很多朋友,不管干什么,都特别顺利,比如要卖菜籽油啊,要种洋芋什么的!”
今天家里进了一批新的下人,和在小木屋中刚刚“打江山”时不同,那时以刘秀芬为首的下人们,全都是看在秦怀恩的面子上和清露打交道的,心里却并不接受清露这个女主人,还时不时地为秦怀恩打抱不平,所以清露才通过各种方法给自己立威,收服这些下人。
现在的山上,因秦怀恩性格的另类,清露需时常出面打理大事小情,家里家外,众人对清露这个太太的认可程度都比秦怀恩高多了,清露就要让大家明白,这个家的根基是什么,以便于今后秦怀恩管理外院时,事事顺畅,并取得家人应有的爱戴。
对此,秦怀恩可以不在乎,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去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清露却不能不做,这是她对秦怀恩这个一家之主的关心和尊重。
“哎呀,太太这话说得可是太对了!”刘秀芬笑道,“太太可没见着,前阵子咱们家那热闹的,程大夫和郭东家都跟小孩子似的!”
自打社火后,程一针就一直在清露面前玩儿“高冷”,清露则密切配合他,可他这个高冷范儿,一遇到真正的高冷秦怀恩,就玩儿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