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日子来看老师？何天羽当然知道答案。他想做的，只是切断所有的退路，让自己在面对考验的时刻增加几分坚定和决绝，仅此而已。
他和程蕙的亲昵照早就发在了朋友圈，彼此身边的好友对这事都已一清二楚。不过，还有许多人并不知道，比如过去的班主任；今天，来和老师叙旧当然是目的之一，但是更重要的，则是将两个人的关系广而告之。
有越多的人知道，何天羽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就越是要慎重。如果抛下了苦等他多年、情深意重的小蕙而重返凝凝的怀抱，那么在许多人眼里他就成了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之人，从而被人所不齿。
更何况，今日的他也确实是深爱着程蕙的。
不过，何天羽并不知道若是再见到李凝凝，他的心里会掀起多大的波澜。两人在一起有过无数的欢声笑语、体验过无数的柔情蜜意，也共同在无数的风雨中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路。可以说，他和凝凝都已是对方血液中的一部分，这地位早已无法取代。
重逢之时，他的心里或许会掀起滔天巨浪。在汹涌心潮的冲击下，他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听上去很残酷，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想到这，他动情地把程蕙拥入了怀中。毫无准备的女孩还在等答案，结果突然就被男友用力抱住，再想挣扎就已经晚了。
你……这里可是学校啊！原来，你刚才没得逞，还留着后手呢？
这可真是误会何天羽了。他的脸上带着五味杂陈的苦笑，又等了几秒，才柔声道：“我在想，要是高一的时候我就认识你，那该多好？”
程蕙的双眼湿润了。她的心里同样憧憬着那美好的画面，可惜，逝去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就算现在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很知足。”她缓缓抬起头凝视着小羽的眼睛，期盼地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何天羽身子一震，但还是使劲点了点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用力抱紧程蕙，让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这份真实的存在感。
“喂，你俩在那干嘛呢？”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吼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估计是怕让楼里靠窗户的学生听到向下张望：“这可是学校啊。你们不穿校服也就算了，还在院子里搂搂抱抱的，是不是也太高调了一点？”
这声音听着就挺吓人的，但不知为什么，何天羽忽然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亲切感，恨不得能多听几遍才好；他轻轻放开了小蕙又转过头去看着来人，很是高兴地道：“韩老师，您好。好久不见了！”
程蕙红着脸理了理头发，微笑道：“韩老师好。”
来的人可不就是六十二中的教导主任么？当年雷钧大闹高三1班教室的时候，他还跟何天羽有过一次正面交锋呢。
看清了站在跟前的人，韩老师的嘴角不受控地抽动了两下。原来是这小子……嗯，这美女应该也是他们班的。咳，他还蛮有本事的嘛！
当年，何天羽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让他心存忌惮的学生之一。好在某人从来不惹事，由此他的日子才安静了许多。
“嗯，你们来看白老师？”韩老师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完事了随便逛逛也不是不行，可是你们应该知道，咱学校的校规很严，你们这当前辈的不是应该树立个好榜样才对吗？”
“嗯，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您这见多识广的，肯定能理解我们。”何天羽嬉皮笑脸地道：“不过还别说，我真觉得您显年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生长？”
“得得得，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我就不打扰了。”韩老师就跟挥别瘟神似的摆了摆手：“就是记着千万别干什么出格的事了啊，要不等赶人的时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何天羽很瑟地说了声“没问题”，而程蕙款款地鞠了个躬。故地重游，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吸引人；甚至原来最让人害怕的“鬼见愁”，都成了可以用来追忆过往的一道风景……
走出了几步远，韩老师叹了口气。身为老师，最高兴的事就是看着学生长大，但最惆怅的事也无过于此。因为，这就表示他又老了很多啊。
估摸着下课铃声就快响了，何天羽又一次牵住了女友的手：“咱们走吧。再待一会就要讨人嫌了，要是被轰出去的，让人知道了可不太光彩。”
“其实不走也没关系的。”程蕙掩口轻笑道：“韩老师躲着你都来不及，我看他才不会真的赶你走。”
“有些话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的。”何天羽哈哈大笑道：“不过，我这个人低调惯了，还是算了吧。再说，想来的话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来嘛，没准咱过不了多久就还得拜访白老师呢？”
听到这话，程蕙马上就想起了刚才的那句“来发喜糖”。她羞涩地看了男友一眼，继而又甜甜地“嗯”了一声。
刚走出校门，何天羽就飞快地侧过头像示威似的在小蕙的白皙的脸颊上吻了下。哼，我都出了学校，还有人来管闲事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紫岩忽然很招人厌烦地插话道：“李凝凝回国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和程蕙说说吗？”
这老太太实在是太狠了。在学校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点旖旎的气氛，何天羽也忘记了那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死结……这一下，全完了。
不过，他也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