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程蕙的爸爸也迎了上来。他淡淡地点头笑了笑又随便寒暄了几句,接着走进厨房端来了一壶茶,然后就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好长时间没见,小羽你也成熟了。”笑得合不拢嘴的程妈妈若有若无地在一对年轻人紧紧牵着的手上扫了一眼:“我和你叔叔本来说咱们一起到外面吃的,但是小蕙说你喜欢在家吃饭,那咱们晚上就不出去了,阿姨下厨。就是自家做的简单点,你可别笑话呀。”
心中十分忐忑以至于都没留意这事的程蕙到此时才发现了不妥,于是满面红云的她赶紧用力抽出了手。本想转头躲开妈妈的眼睛,结果没想到却对上了爸爸的视线,几乎避无可避的她干脆低下头玩起衣角来。
一直以来,何天羽在程家都获得了极好的待遇,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怎么看他怎么顺眼的程妈妈。踏实、诚恳、善良的他几乎成了阿姨心中内定的女婿,就算中间有些坎坷和风波,他仍然是人家最为属意的人选。更何况,他现在已经选择了小蕙?
对于有可能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娶走的人,只要这人基本符合二老的要求,那么相对来说都是妈妈稍微开明一点;而作为同性,老丈人则要更加挑剔,他通常会保持一定的戒心甚至对突然而来的“闯入者”有几分敌视,这也算是同性相斥在婚姻习俗中的一种表现吧。
所幸“丈母娘疼姑爷”,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把什么好处都给占了。
“阿姨太客气了。您的饭那么好吃,就是随便做做也能馋死我啊。”何天羽咧嘴笑道:“不过,我也不能光吃现成的。就让我一起帮忙怎么样?”
说到这,程爸爸在一旁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某人忽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自己是不是扮乖巧却演过头了?
“你是客人,哪能让你下厨房?”程妈妈眯着眼睛道:“我们两口子来就行了,让小蕙陪着你吧。”
“妈,您就答应他嘛。”程蕙走上去撒娇似的拉住了她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小羽老跟我说他做饭好吃。既然他愿意露一手,就让他试试也没关系呀。”
程妈妈没想到闺女居然也会有如此“不懂事”的时候。不过她也明白,这就是想给情郎一个树立良好形象的表现机会,机会难得嘛。
女大不中留啊。她怜爱地瞥了一眼娇憨的女儿,又用流露着询问意味的目光看了看自信满满又微微颔首的何天羽,最后也只能答应了。
她可不知道,小羽看上去特别有把握,可实际上已经出了好几身冷汗了!小蕙啊小蕙,你可把别人的期望值抬得太高了!我能在你面前说我做饭好吃吗?那不是班门弄斧么?
就在何天羽暗自悲观的时候,程蕙悄悄扭过头来对着他面带鼓励地甜甜一笑;玉人的笑靥实在是激励男人的良药,他的心中忽然涌上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在妹子和她家里人面前,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丢人现眼啊!
就这么定了!今天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手段来,大不了……咱不是还有紫岩呢吗!你们也别怪我作弊,小蕙的一片苦心岂能轻易辜负?
四个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上了。何天羽尽心尽力地应和着程蕙的妈妈又哄着她的爸爸,慢慢的他就体会到了身为男人的不易。
好不容易等来了饭点,卖弄本事的时刻到了。走向厨房的时候稍稍落在后面的小蕙满怀歉意地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而他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女友的小脸,接着就跟上刑场似的带着僵硬的笑脸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闪出了光亮。刚才聊得高兴的时候,有个很无聊的推销者打了过来,当时他就把模式调成了无声。如果紫岩没有提醒,这通电话他也只能无奈地错过了。
三十公里外,西郊的一处会所里。
百无聊赖的钱少杰几乎就要睡着了。此处可以说应有尽有:美酒,最顶级的服务,奢华的设施,还有一个个精挑细选过、谈吐和素质都堪称上乘的“服务生”……
但是,这不是他的菜啊?若不是因为会所主人是他的朋友、必须得捧场,他早就一骑绝尘地跑回家里去了。
钱少杰堪称是声色场上的老手了。不过,每个人口味不同,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可能是因为在国外生活所养成的习惯吧,若是liè_yàn,他还是比较喜欢到一些高级白领和小资聚集的酒吧里转转。
毕竟,比起这里来路不明又心机深沉的漂亮姑娘们,他还是更喜欢那些喝醉以后就百无禁忌的良家女子。
循着悠扬的音乐声,他缓缓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此处算是个给喜欢安静的客人歇脚的地方,除了潺潺的流水和绿色的植被以外,还有几张桌椅和一个小小的吧台。
不想驻足于此的钱少杰正要走开,有个俏丽的身影却让他停下了已经迈开的步子。一个女孩坐在离吧台不远的桌子上,此刻她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偶尔还会皱着眉头喃喃轻叹些什么。
她并不是钱大少见过的女生里最美那个,但也绝对是最美的之一;那张宜喜宜嗔、可以用“祸国殃民”来形容的俏脸好像有种能吸住别人视线的力量,或许一看到她就挪不开眼睛才是身为男人的正常反应。
如果盯着她看上那么半分钟,你会觉得一袭白裙的她清纯可人,干净得就好像九天降下的仙子;不过,若是再看上半分钟,你又会发现她娇艳妩媚、惹人怜惜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