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羽也不傻,程蕙细微的态度变化他如何看不出来?实话实说,今天在饭局上的那个拥抱足够温情,直到现在他还在怀念拥着佳人时那种浅浅的悸动。
若是有小蕙这般出众的姑娘当女友,随便哪个男人恐怕都是千肯万肯的。但他不行,在海外和叶子的缱倦缠绵已是不该,回国后又怎能在凝凝的情况还不清楚的时候和别人交往?万一如他所想,“前女友”这会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名将霍去病的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被传诵至今,而他何天羽也抱定了凝凝的事不搞出个结论来,就不会投入到新感情之中的想法。
“啊?你说,我想什么了?”何妈妈把脸一沉,紧接着就露出了自小就让儿子恐惧的某种神色:“这大晚上的也不安全,你可得把人家小蕙送到家啊,别半路溜号!”
何天羽应了一声。其实这就是废话,就算她什么都不说,自己也不会丢下程蕙的吧?
“好了,俩孩子正聊天呢,你就别横插一杠子了。”何爸爸笑着推开了妻子:“小蕙,小羽,你们聊着,我们有点事先走了。有空来家里玩!”
说着,两个人就道别离开了,只留下了满头大汗的何天羽还有期期艾艾的小蕙。这误会算是闹大了,回家以后要怎么跟爸妈解释呢?
“叔叔阿姨变化挺大的,可能是太操劳了吧?”程蕙低声打破了沉默:“你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家里人。你比我幸福多啦!我想找爸爸妈妈,还整天看不到人呢。”
何天羽“嗯”了一声,而刚才小小的旖旎在与父母不期而遇后已消散得一干二净了。他知道,类似的场景很容易让人犯下“心防被攻破”的严重错误。当初与凝凝走近之前,不是也有过一次浪漫美丽的雪夜漫步吗?
“咱们好久没一起去养老院了,要不然过几天去看看?”他没话找话地想到了这件事:“我上次过去还是去年上半年回国的时候了,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好呀,你什么时候方便叫我就行。”程蕙轻笑道:“一直没见你提,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这回事呢。有几个老人特别想你,整天都跟我提你的名字,还嚷着要看看沾了洋墨水的何大海归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何天羽哈哈一笑。他知道,这些“老小孩”们说的话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大家“缠着小蕙问小羽”,肯定还是想看看两人有没有在一起啊。
将程蕙送到了地方又帮着把东西搬上了楼,他立刻向女孩挥手道别。今天很不巧,人家的妈妈在家休息,这会已经睡下;所以,不好进去作客的他也只能告辞了。
下了几级台阶,他忽然又转回了身子。还在门口凝视着他的小蕙以为他有话要说,结果他却满怀歉意地摇了摇头,继而迈步向楼下走去。
何天羽确实想说些什么。对未来的不安和对最坏结果的恐惧让他的心里滋生出了一种没来由的冲动,一句未经深思熟虑的话也险些就此脱口而出。
“万一凝凝回不来了……你就陪我去见爸爸妈妈吧?”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要是非得找个伴,那么早已有了肌肤之亲的叶子岂不是更合适?假设他真的费尽心力去劝说,那么叶子有可能会放弃移民的计划。等她回到国内,两人就可以比翼齐飞、永不分离了。
说到底,会出现这样的冲动深刻地说明了他在凝凝之外还是最喜欢小蕙啊。
不过,何天羽很快就开始嫌弃自己了。刚受到这么点挫折就打起了退堂鼓开始规划后路,如此颓丧的表现有半点要拯救别人于水火的样子吗?这样的男人,有资格被一个女人所依靠吗?
再说,酝酿中的那句屁话对人家小蕙也不公平啊,弄得她就像凝凝的备胎一样。若是真的把话说出来,只怕温柔包容的她也会气苦一番吧?
他何天羽何德何能?怎能如此去俯视身边的女孩,又对她们予取予求?
走出楼门,他扬起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正好旁边有人路过,他尴尬不已地摸着腮自圆其说道:“哎,这么早就有蚊子了,真是烦人啊。”
数天后。
已经面试了两份工作的何天羽还是没想好自己打算干什么。虽说人并不一定非要按照在大学的专业来找活,但偏离太远的,他还是不太愿意接受。家里似乎也不怎么着急,于是他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闲下来了。
某个阳光炽烈的下午,正在外面乱晃的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紧接着,他就飞快地赶回家开上车直奔机场。
能这般调动何天羽的,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是了,真相其实很简单:远在天边的谢琳终于收拾好了所有的家当启程回国,这会已经到机场了。
她还在赌气,所以连回来的日期都没有通知小羽;不过,到了地方她又想起了已经被冷落了很久的哥哥,于是就恨恨地掏出电话准备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到港航班很多。谢琳乘坐的飞机明明已经落地快两个小时了,她人却迟迟没有从国际到达出口里面走出来。奇怪,取行李入关什么的,就算要排队有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也足够了,她到底在干嘛呢?
左等右等都不来,站得腰酸腿麻的何天羽决定打个电话。才把手机拿起来,谢大美人就晃晃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了,手里还提着好几个印着各种名牌标识的纸袋子……原来她直接把接机的人晾在这里,自己跑去逛店了啊?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