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从新西兰回国,何天羽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倒霉:从机场出来坐上出租,车在高速上开得好好的,结果突然有个车在不打转向灯的情况下连并数条线;司机师傅紧急避让时车子险些失控,结果他的头一下就撞到了车窗上。
惹祸的车趁这工夫跑远了。司机马上就报了警,但想抓回肇事车辆也不是分分钟的事。相对来说,还是他的伤情更紧要些,于是原本准备回家的他就直接被出租车送到了医院。
照片子、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一通折腾后,午饭时间都过了。眼见着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直呼倒霉的何天羽才满身疲惫地回到了家里。
今天江海大学有活动,凝凝要为此忙到深夜,所以两人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见面了。吃完了家里的饭菜又小睡了一会,觉得有点无聊的他就直接就走出家门找地方遛弯去了。
城郊有一个安静的公园。很久很久以前,这附近还有座大型游乐园,童年时的何天羽经常在爸妈的陪伴下跑去玩耍。每次玩过各种大型器械后,他也会顺道到公园里转上几圈。
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许多鸟类都聚集于此。闻着花香听着鸟鸣,即便只是随便走走也是非常舒适惬意的。可惜,附近的地区并没有跟上这些年城市的发展,所以如今的此处已然是个很偏僻的所在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非爱着这份闲适,何天羽也不会特意来散心了。
他在公园里转了很久。看人钓鱼、下棋,和拎着鸟笼的老人聊天……这般安逸的下午实在是难得,在某些瞬间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夕阳西下,何天羽终于决定要离开了。沿着步道往外走,没多远便是公园的大门;出门右转大概百米外有个公交车站,从那里上车就可以换车回家。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对此他全然不以为意,毕竟这是公园,有人跑步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吧?
可是,他错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身后那个穿着夹克衫的男子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稍稍放慢了脚步,然后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极其熟练地用手把他的钱包从裤兜了拉了出来。
“你干什么!“反应很快的何天羽猛地用手抓了一把想拽住那家伙,可抓了个空;情急之下,他跟在对方后面飞奔起来,再怎么说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让人给抢了啊?
可是,缺乏锻炼的后果慢慢显现了。虽然在惠灵顿天天爬山也是一种运动,但毕竟没有系统的体育锻炼,身体素质跟高中那会根本不能同日而语。没追出多远,他就被那贼落下了一大段距离,到了最后气喘吁吁的他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追赶。
可恶!如果紫岩在,岂能让小贼嚣张?他连一步都跑不出去,就得给我乖乖地趴在地上!
双手扶着膝盖的何天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偷东西的男子逃跑的方向。算了,反正今天出门一犯懒只在里面装了点零钱,损失也不大。这钱包是新换的,凝凝的照片还没来得及放进去……只要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盯梢,就应该万无一失了。
如此安慰着自己,他又一次迈步向外面走去。没走出多远,他便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动物愤怒而低沉的嘶吼声。
脑海中不详的预感让何天羽的身上一激灵。回过头,他发现有两条叫不上名字的大狗已经在身后摆出了攻击前的准备动作;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狗就扑了上来,根本来不及躲闪的他直接就被扑倒在了地上。
在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他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糟糕的状况。不要说还击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他的两只手最多只能用来护住头脸,而身上已经传来了被尖利牙齿撕咬的剧痛……
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川被犬欺!若是紫岩没有休眠,区区两只狗,能碰到我一根汗毛么?
他真的很不想提起“紫岩”两个字,因为这个名字会让他痛恨自己的无力;但,他毕竟是曾经拥有异能的人,那种由心理落差引起的不甘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日子。
就在何天羽觉得今天一定会被咬成重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跟恶狗拼了的时候,忽然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哨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飘了出来。两条狗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同时抬起了头,接着便放弃了攻击、飞一样地跑走了。
“我x你妈!”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怒吼道:“这他妈是谁家的狗啊?在公园里就这么放着,伤人了知不知道?你不能走,给我站住……哎呦!”
何天羽刚想跑过去追上林子里模糊的人影,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就迫使他停下了脚步。不得已,他掀起裤腿看了看,只见小腿上被咬出了血。虽然称不上“血肉模糊”,但也已经到了必须去医院做些处理的地步了。唉,狂犬疫苗也是肯定要打的!
今天是怎么了?短短的数个小时居然就受了两处伤!难道这趟会遇到血光之灾,所以真的不应该回来?
想到这,何天羽的心情不由得更加沮丧了。他皱着眉头走向了出口,短短的不到百米的路,他竟然走了两分多钟才来到了马路边上。
尽管已经进入晚高峰时段,这里的车仍然不算很多。受了伤的他本想打车去医院,可钱包都丢了,哪儿来的钱乘车和看病?于是,他摸了摸兜里“幸存下来”的公交卡,看来除了先坐车回家以外也没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