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为任何人放慢脚步。何天羽两周的假期已经到了尽头,不管怎样不舍他也要再一次踏上旅途了。今天来送他的只有凝凝,所以不会被打扰的小两口在机场里安静地牵着手漫步了许久。
张箫等人提出要送行,可小羽没答应。他买机票那会特意选了个工作日作为返程出发的日子,其用意就是不想兴师动众。来回两头跑的日子应该还有很多,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大家了吧?
“还是老规矩,我就不多说啦。”靠在他肩上的李凝凝柔声道:“到了打电话,好好吃饭,打工别太累要注意身体,少玩游戏多看书。还有,别给我乱勾搭妹子。”
“谨记老婆大人吩咐,尤其是最后一条!”何天羽笑着敬了个礼:“我们那边相对来说‘恐龙’多点,其中还有不少是肉食性的。所以啊你尽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公我自有分寸。”
“胡说八道,就会说瞎话哄我。”李凝凝轻嗔道:“新西兰那边的女生我就见过俩,一个叶子一个谢……谢琳是吧?你说,她们哪里恐龙了?明明就是难得的大美人呢。”
何天羽干笑两声又无奈地搔了搔头,最后他也只好用蹩脚的恭维来搪塞了:“反正都不如我老婆好看,所以你就别操心了。我跟你说啊,那个谢什么……哦对谢琳,我跟她不是很熟。至于叶子嘛……她平时化妆的,你在视频里看见的是她的精装版,要是卸了妆也就是中人以上的水平啦。”
说着说着他身上忽然打了个突。冲口而出的谎话扯得有点大,坐飞机前说这么胡言乱语是不是很败人品且不吉利啊?
“算了,我说这么多也没用。”李凝凝的纤纤玉手轻柔地理了理他的衣领:“困了、饿了、累了、难过了……就想想我。一个人要乖乖的,知道吗?我等你回来……”
凝凝的眼圈红了,何天羽见状赶忙把她搂在了怀里。类似的场景在今天这一路上已经出现了无数次,要不是早就说好“谁都不许哭的”的话恐怕这会两人已经“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了。
“宝贝,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抚着她的秀发说了半天悄悄话的何天羽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怀里香软的娇躯:“再有不到两个月咱就又能见面了,想老公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已经经历过离别的他知道如果再狠不下心那就别想走了,于是说完这句话他就毅然决然地向围栏中央的入口走去。
刚走出几步何天羽就想停下,可他还是努力压制了“再跟凝凝温存片刻”的冲动。楚楚可怜的玉人正在身后等男友回头,但她所期待的人只能咬牙奔向已经无法回头的前程。
他的脚步愈发沉重了,两条小腿就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步子。王浩说的果然没错,对留学生来说最困难的行程并不是刚出国的那一趟,而是回国后再过去的单程飞行啊。
家里,有父母的叮咛和可口的饭菜;外面,有朋友的关怀和不必戴上面具的真诚笑脸;身边,有体贴温柔、千娇百媚又香喷喷的女朋友。
所以,我特么为什么又要去那个鬼地方啊?
学习上必须比当地人付出更多努力的辛苦、自己操持家务的劳累、打工时风里来雨里去的艰难、留学生圈子里尔虞我诈的算计、如暗夜般无边无尽的孤寂……比起即将再次经历的种种磨练,国内的一切就如同天堂。试问有人愿意从天堂回到凡间乃至炼狱么?
转过最后一个弯之前他终于忍不住扭了下头。李凝凝已经走到了伸缩隔离带的边上,直到现在她才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一个回眸。
实在无法再忍耐的何天羽低下头狂奔着冲向了凝凝,他用手扒住隔离带并在众人的注视下飞快地探出头去在女孩嫩红的樱唇上印了一吻。周围的人刚刚发出惊叹他就转身跑掉了,那动作快到让人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还没来得及回吻的李凝凝失神地看着小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那一刻她蓄积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半个小时后何天羽已经坐在了登机口旁边。他拿出手机想给凝凝打个电话,可没等拨出去就有一个呼叫抢先显示在了屏幕上。
是张箫?
“快登机了吧?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你那边什么情况。”电话一接通他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明了来意:“你小子不仗义啊,这几天怎么叫你都不出来!我告诉你啊,再这样下次我可不拿热脸贴你的凉屁股了。”
何天羽呵呵一笑:“开什么玩笑,你这有美相伴天天如胶似漆的还要我陪?你不怕小静吃醋就行,我是无所谓的啊。”
通话持续了十分钟,张箫毫无逻辑地说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实在太过了解他的何天羽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说,所以也就耐着性子陪他东拉西扯。
绕了十七八个弯,他终于扯到了正题:“小羽,你最近跟凝凝联系了吗?前些天我们学校里疯传她有主了,好多人都说她戴了个戒指。昨天我亲眼验证了……这事是真的。”
何天羽这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李大校花的情事已经成了江海大学近期最热的八卦,“路边社的记者们”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整天把一些捕风追影的东西传来传去,估计好多人都想亲自上阵当狗仔偷拍下她和男友的合影好炫耀一番了。
张箫自然也听了很多有鼻子有眼的传闻,但是托紫岩的福他绝对想不到那个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