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逸辰的声音,隔着手机从另外一个城市传来,低沉的好似不是他本人,可那股关切的腔调,却又明明是这些天来围绕在她身边的。
严颜握着手机,生理上的不适在这一刻化作满腔的委屈一股脑倒向了电话那头的人,她哑着嗓子点头:“嗯……不舒服!”
“嗯……是不是睡不着?”
“嗯……总是醒,以为天亮了,睁开眼还是晚上。”
“呵……你现在乖乖的躺倒床上去,听我跟你说话。”
“噢……”
严颜乖乖的照做了,歪在床头:“我躺好了……”
“颜颜,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把我的声音录下来……”
向逸辰的声音,在深夜里绵软的像是香水的前调,馥郁芬芳,跑满鼻息,带着蛊惑的魅力。
严颜听话的照做了,然后,她听到向逸辰说。
“我开始数了……oneusheep……”
鹅黄色的壁灯下,严颜窝在床头,精致小巧的脸上,起初是不可思议,慢慢变成震惊,而后,那股懵懂讶异随着向逸辰的声音转化为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向总会这么浪漫?夜半打来一通电话,就是为了对着她数羊?
真的是数羊啊!纯粹的数羊啊!
严颜瘪瘪嘴:就不会说点其他的吗?可她的嘴角早已咧到了耳朵后面,快乐如此张扬,幸福几乎触手可及。
“颜颜?录下来了吗?”
“嗯。”
“晚上要是再醒来睡不着,就听我给你数羊……就像我在家里一样。”
“嗯。”
严颜咬紧下唇,轻轻将电话挂上拥进怀里,身体甜蜜的蜷缩在一起,温热的液体却沾湿了睫毛。
就让我以为,你这是在对我好,一下下就好,逸辰。
三天的时间,算不上长,事实上,向逸辰只是去了两天一夜,第三天上午,他就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丢下助理团自己先回来了。
向逸辰在机场时给家里挂了电话,说是马上就到,还让先不要告诉严颜,像是要给她个惊喜。
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吧?反正当严颜蹲在地上和jodan玩耍的正欢时,一抬头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向逸辰,的确是高兴的奔了起来,眉眼弯弯的,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不过,向逸辰显然不那么高兴,不但是不高兴,而且……还相当的生气!
“陈嫂!爷爷!你们都是怎么回事?严颜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
向郁森和另一位当事人陈嫂被向逸辰这么一喝,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干什么了?什么也没干啊!好好的陪着他的老婆,怎么倒成了不懂事的主?
“陈嫂,还不快把jodan牵走!狗身上不干净,颜颜现在的身体多金贵,还需要我来跟你们重申一遍吗?”
“呃……对对对,还是逸辰考虑的周到!”
向郁森这才算是醒悟过来,虽然jodan是名贵狗,从出生起受到的待遇恐怕不必人来的差,可孙子这么一说,狗终究还是狗,毕竟是畜生啊!
“快,把这狗牵走!”
严颜这里却不高兴了,这个人怎么才一回来就发脾气?不就是跟jodan玩儿了会儿吗?
“颜颜!上楼洗个澡,沾了jodan一身,好好洗洗干净!”
“哼……”
严颜一甩胳膊,气恼的从地上爬起来,拖着小猪棉拖鞋奔上了二楼卧室,还有意将门摔的老响。
向郁森透过老花镜同情的看着孙子,笑道:“去,哄哄去,怀孕了,就是这样,脾气有点大,你奶奶当年比这还恐怖,你媳妇儿算是好的了。”
向逸辰摸摸口袋里的丝绒礼盒,垂头抿嘴笑了。还真是,要是正常情况下,这种任性撒娇的行为,可不像是严颜的所为。
向逸辰跟在严颜身后进到卧室,浴室里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严颜虽然别扭,可还是很听话的,只要对她好,对孩子好,她多半会听。
严颜洗完澡,从头到脚裹在浴袍里,绒毛玩具一样,瓷白的肌肤晶莹剔透,小脸瘦的巴掌大,愈发衬得一双眼睛大而有神。
“来!过来,我闻闻洗香香没有?”
向逸辰忍住笑,朝着严颜张开怀抱。
“哼……”
鼻子里冷哼着,脚步却是毫不含糊的挪到了向逸辰跟前。向逸辰长臂一展,将严颜摁进了怀里,长舒一口气叹道:“嗯,真香,洗干净了。”
严颜瞬时不再动弹,潮湿的发丝绕在脖颈那里,黑与白的交错,向逸辰感到如同羽毛挠心般的骚乱,他突然想亲吻上那一段雪白的粉颈,疯狂地想。
这一执念不可思议的占据他的思维,顷刻间覆盖一切。
薄唇贴上粉颈的那一刻,向逸辰掏出丝绒礼盒,将里面的饰物掏出来挂在严颜脖颈上,温热的气息迷离翻滚:“喜欢吗?”
严颜低头一看,极为华丽的一条项链,坠子有点特别,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侧边有个暗扣,一打开可以放照片的那种。
“以后,可以把孩子的照片放进去。”
怀中人明澈的瞳仁猛的一缩……那个时候,她还会在他身边吗?
严颜孕期满三个月的时候,仿佛只是在一夕之间,****夜夜缠着她、搅得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妊娠反应,就那么一下子突然停止了。
餐桌上,向逸辰看着严颜捧着只小盆、手里叉着把铲子在那里吃饭,瞪大了眼珠满脸的震惊这丫头,真的是前一天还嚷嚷着吃不下,半夜还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