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小阁楼,沈沅已经从小塘村来了,一看到她,脸色便有些凝重的道:“东家小姐,今天一早,我听到消息,李冬香昨晚被肖家的人害死了。”
“怎么死的?”刘玲心头有点纠结。
沈沅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的道:“东家小姐,你别问了,总之,她人是死了,唉,也算是报应,自作自受。”
“到底是怎么死的。”刘玲很平静的再问。
她不是心软李冬香,而是有些怜悯肖荷。
四岁!还那么稚嫩,从此以后,就是个没爹没娘没家的孩子,那张氏好生厉害,居然连亲孙女都容不下。
沈沅跺了跺脚,再三看了看刘玲,最后转过身去,语无论次的道:“听说,是死在肖鑫连的屋里,肖家湾的人都说,自从李冬香上次偷跑抓回来后,便是由肖鑫连盯着,死的时候……没有衣服,说是她勾~引了肖鑫连,咳咳!。”
他这算是说的很含蓄,实际上,小塘村和肖家湾,此时流言满天飞,说是李冬香看肖鑫林死后,不甘寂寞的勾~引了自家的二叔,也就是肖鑫连,可没想到身体太虚,承受不住,****大泄,瘁死在床上。
刘玲脸拉黑,不论是哪个朝代,人活在世上,其实都有一个标签。
比如说,将来,她名气鹊起时,人们说起她时,便会说:“瞧瞧,这位刘家小姐的亲爹啊,以前是个秀才,还是个教书先生呢,怪不得能教出这么钟灵毓秀的女儿。”
又或者有人说:“呀,这刘玲的娘,不就是那李冬香么,据说啊,李冬香那种女人,不守妇道,前头的男人连白孝都没过,就改嫁了,改嫁后的男人一死,又去勾搭二叔,呸,真是不要脸。”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
她将来若是越飞越高,就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扒一扒她从出生,就带上的标签。
娱乐精神,放在哪儿,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精神粮食。
她真是恨不得将李冬香这个人,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抹去,可惜是做不到的,如今,她人死了,还要给她心头添上一堵。
“沈叔叔,戏班子定好了吗?”敛住烦闷的心神,刘玲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道。
“已经定下了,定的是新城县梨花苑的班子,东家小姐,你看,戏台子搭在哪?”
“就门口吧。”
烟霞河这边的主街道,还算宽敞,搭个小戏台,足够了。
交待完沈沅去叫人搭戏台,她自己便转去了二楼,连同妙涵和天韵,一同打理沈沅从小塘村挖来的花草,眼下花盆还没烧出来,但这些花草还需要稍做修饰,然后每日都要精心打理,只等花盆一到,便将它们都移植进去。
刚过巳时,常六那边派徒弟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周瑞朗。
叫常小一的小徒弟,看到刘玲,便赶紧行礼:“叶夫人,我家师傅说,叶夫人喜欢雅致的东西,《致远斋》又快要开张了,他也没别的可送,便让我把这口白瓷荷缸送过来,这还是师傅几年前烧制的,一直都舍不得卖,还希望叶夫人喜欢。”
刘玲在妙涵端过来的水盆里净了净手,微笑的看了过去,就见四个汉子,一人抬一杆,将荷缸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抬了进来。
入眼就见那白瓷荷缸,缸壁极薄,白釉光亮,浑然一色,需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而高度,也只有四岁孩子那么高,这东西到是送的很妙,她还在想,在屏风后面添个什么,结果,常六到是先替她想到了。
“白瓷荷缸么,这到是好东西。”刘玲笑着说道,同时冲周瑞朗点了点头。
周瑞朗也冲刘玲笑了笑,喊了一声:“东家小姐,常叔死活让我陪着把东西给你送来,说你肯定用得上。”
李冬香的事,周瑞朗刚听沈沅说了一下,当时便黑了脸,李冬香这种人,本就该死,活着反而拖累了玲子和阿宝,但没想到,她就是死,也没消停。
这种死法,算是给玲子的声誉抹黑了一笔,将来玲子越过越好时,若有人翻底帐,很容易被人翻出来贬低玲子。
刘玲围着那白瓷荷缸转了一圈,欣喜的点头道:“确实用得上,小一啊,你师傅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我也没看走眼,这缸浑然一色,又在底部做了个双鱼戏水,只要注进水,养了荷,水波荡漾下,这假鱼,也能变活鱼。”
常小一咧着大嘴笑:“师傅说的没错,叶夫人果然是喜欢的,那就太好了,叶夫人看看,要放在哪里合适?”
刘玲想了一下:“就放在入门口吧,妙涵你带天韵去花市上看看,看这个时候有人卖荷不,这样的白瓷荷缸,最适合养紫色碗莲,你们去看看吧,若是没有,也可以买点其它的水生植物。”
说完,刘玲对常小一又道:“替我多谢你家师傅,他有心了,另外,已经画好四个成品,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周二叔,你随我去搬一下吧。”
下了地窖,周瑞朗也支支吾吾的道:“东家小姐,最近我一直住在常六哪,看管瓷画,刚才才知道,李冬香死了的事情,她这一死不要紧,可这样的死法,对东家小姐和阿宝的名声极为不利。”
刘玲皱眉,心里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正想跟周二叔说说此事,那些瓷器还没出窑的时候,周二叔,便帮我去趟肖家湾,收集一下张氏和肖鑫连谋财害命的证据。”
周瑞朗怔忡:“东家小姐,你的意思是,你要替李冬香出面告官?”
“不是我出面,是肖荷。”刘玲沉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