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梅香浮沉。
六只小狼狗中,大概有几只要拉屎尿,因此,一听到有人开门的动静,便立马在火厢里奶声奶气的乱叫了起来。
吴道生好奇的“咦”了一声,就看到刘玲快速的将六只小狼狗,从火厢里抱了出来,然后放到门外早早就准备好的簸箕上。
大簸箕的上面,铺了一层柴木灰,容易吸收便便和尿尿,再加上这簸箕,早沾了它们几个的屎尿气味,一进去就知道,这是进茅房了。
“狼狗杂交的?”吴道生很有兴致的跟到门口看了几眼。
训的还不错,居然知道入厕。
“嗯,别人说,狼狗杂交无忠诚,我偏生不信,我觉得不管是什么畜生,它都有灵性,养得久了,自然有感情。”
吴道生摸了摸胡子,微微点了点头:“当年你爹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初生婴儿有如白纸。”
说到这,刘玲和刘宝都听到吴道生微不可闻的叹息,他顿了顿,又接道:“其实真正来说,有时候,畜生比人还要懂得忠诚,玲子,阿宝,你们俩过来,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们说。”
刘玲等六宝拉完屎尿,然后抱进柳框,重新将六宝放到火厢里暖着,同时手里也没闲着,一边烧起了红泥小灶,准备给吴道生泡茶,一边静待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吴道生说的就是刘擎苍的消息。
“吴叔叔,照您这样说,我爷爷刘晋鹏是草根出生,个性耿直,有勇无谋,当年做到从二品的镇德大将军,又在年迈后,自感刀头舔血的一生,走的太过艰辛,所以鼓励我爹,还有大伯二伯,从文不从武,那大伯是怎么成为怀安将军的?”刘玲抓住要点的问道。
吴道生两眼似带着回忆,摸了摸胡子,喝了口刘玲泡的青茶。
“你爷爷刘晋鹏,当年奉旨压运八王爷进供的十万两黄金,因黄金失窃,而被有心害他之人,挑唆成通敌判国,抄家灭门,如此冤案,怎能不申?所以你大伯刘擎苍向我求救时,我指点他,隐姓埋名远走边疆,重操将门之路,等待时机替刘家翻案。”
刘玲沉呤,刚才吴道生已经将刘家的族谱,给了她和刘宝。
刘致远在刘家排行第三,往上是大伯刘擎苍,二伯刘健柏,爷爷刘晋鹏蒙受不白之冤后,爹和大伯二伯分散逃亡,这有点像大哥白毅。
“原来如此,那,这次陛下五十大寿,又是谁替我家翻的案?”刘玲一点一点的细问。
而刘宝有些气愤不平,一手紧紧的捏着刘家的族谱,一手握着刘致远的玉佩:“吴叔叔,我爷爷是被何人所害?”
“别急,我一点一点告诉你们,提出替刘家翻案的是赵妙彤,她是你大伯的结发正妻,同时也是相府嫡女,这里关系有些复杂,但你们只需知道,这次刘家能洗清冤案,都是赵相爷在其中出的力,至于,残害你们爷爷刘晋鹏的人,现在你们还动不了他,就连你们大伯刘擎苍,也只能暂时隐忍,寻找证据和时机。”
刘宝按捺不住的又问:“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害我爷爷。”
烛光摇曳下,刘宝很激动,而刘玲显的很镇定。
因为,有些事情,她已经心中有数了,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刘致远留下的那些黄金和白银,是不是赃银。
“阿宝,这个人来头很大,本来,不适合现在就告诉你,毕竟你还年少,又血气方刚,容易冲动,若是露了马脚,反而会让你,还有你大伯,都处在危机当中,说不定,将来连再翻身的机会也没有。”吴道生神情正色,语气沉重,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打量刘玲。
好心性,若是现在的刘宝,有刘玲这样的心性,那他就放心多了。
刘宝被说的一愣,脸上浮起尴尬之色,深吸了口气,慢慢平息下来,小声的道:“是我冲动了,吴叔叔,我会警慎的。”
吴道生咋了咋了唇,喝尽了杯中的青茶,这才不急不慢的道。
“当今陛下的贴身太监赵德,是从小就跟着陛下的人,对陛下的性情习惯,了如指掌,因此,赵德看似只是一个宦官,但在朝中如日中天,而你爷爷就是因为个性太过耿直,不懂变通,常直言赵德祸害陛下,祸害苍生,因此,赵德怀恨在心,他,就是害了你们刘家,你们爷爷的凶手。”
赵德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这样的事情,在赵氏王朝,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宝听完,脸色变的愤青,但又不敢宣泄。
刘玲握住刘宝的手,平静的道:“朝中风云莫测,若要在朝为官,为民做主,就要更加懂得圆润变通,爷爷是武将出生,识字定然不多,那里能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如今那赵德,还是如日中天,朝中想杀他之人,数之不清,但他能活到现在,那说明,他在当今陛下心中,有举足轻重的份量,阿宝,仇一定会报,但先要学会忍耐。”
吴道生给了刘玲一记赞赏,心思果然玲珑剔透,有这样的姐姐在身边提点,是刘宝的福气。
“玲子说的没错,阿宝,年青气盛是好,但能屈能伸,走到最后,才是赢家,这赵德行事乖张,恶行又数之不清,若不是陛下对他处处偏坦,他岂能活到现在?如今陛下已年过五十,几个皇子已然成人,陛下就不得不为皇子们考虑,这便是诛杀赵德的机会,但是……”
“但是赵德行事,从不落把柄,想要查到他的证据,很难,所以,你们还需忍耐潜伏,尽有可能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