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脂笑道:“郡主大可不必为这个担心,老太爷开明着呢,崔二小姐再怎样,如意姑娘总是个好的。再说崔县令官声不错,崔夫人和如意姑娘在女眷中名声一向极好,庶出的总归是庶出的,便是外人看着,嘴上不说,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且二少爷以后可是要考进士做官的人,左右也不在盱城县过日子,等将来二少爷外任,如意姑娘成亲后,身为二少奶奶,自是要跟二少爷去任上的,外头的人能知道什么?哪个还能说什么?再过些年,谁还记得这个?”
其实云朝对不相干的人几句闲话,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只是她不在意,可不代表燕家其它人不在意,不代表崔如意不多想。
但事情已经出来了,将来如何,也只能顺其自然。
云朝道:“这事儿,二哥可听说了?”
翡翠道:“我特意给二少爷身边的小厮透了话,想必是知道的。”
云朝好不容易从县城抽空回了一趟家,明儿还得再去县城呢,这些天因美食节的事,她晚上都是住在县城九婶的那处宅子里的。
那宅子还是当初独孤家的人来送亲时置办的宅院,后来干脆当作陪嫁给了九婶。宅子是三进的大院,连着处小花园,按着江南园林的风格设计的,九叔常进城,若是不回村,便在这宅子里落脚,因此院子一直有人打理,美食节晚上更忙,云朝便住了进来。
翡翠三个都不是照顾人的人,为了有人打理她的饮食起居,如意姑姑索性让阿烟阿霞也跟去了城里。
云朝想了想,干脆去了云开院里,正是黄昏时分,立秋后,早晚凉,徐徐晚风吹的人舒畅,云开正坐在院里的香樟树下纳凉看书。
见到云朝来了,云开笑道:“琯儿这一向不是忙的脚不沾地么?这是有事要和二哥说?”
云朝眨了眨眼,笑道:“二哥堪比诸葛,不过这次是料错了,我就不能想二哥了,所以过来瞧瞧?”
一边说,一边在云开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云开伸手用手指在她额间敲了一记,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会想二哥了?别与我说闲,是不是为崔家的事?”
二哥还真是腹黑呀,料事如神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云朝翻了个白眼,就不能装装傻么?好歹给人点成就感呀。
不过既提起这话头来,云朝索性也不绕弯子了,笑着给云开沏了杯茶,道:“那二哥是怎么想的呢?”
毕竟以后与盐商做连襟的是云开,若有什么,麻烦的也是他。若是云开不愿意,云朝再喜欢崔如意,也不会叫自己家哥哥为难。不管云开如何选择,身为妹妹她都会站在云开这一边的。
虽然云开的亲事,她站不站队其实都无影响,做得了主的是爷爷和二哥自己,但身为妹妹,感情上的支持还是很必要的。至少态度得拿出来。
云开笑道:“我有什么好想的?那是崔家的事。至于崔家大小姐,难道因为崔二小姐寻了份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崔家大小姐便不好了?她好与不好,与别个不相干。”
“所以,二哥的意思是?”
云开再次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操心那么多!若是给我沏茶,且专心些,这茶早泡的淡了,重新沏怀茶来。难得品尝一回我们琯儿亲手沏的茶,我这兄长,当的可不容易呢。”
云朝无语,合着她从前在厨房里都白忙了?
得到了答案,云朝才懒得伺候这被她打上没有良心的标签的哥哥呢,一扭身从凳子上起了身,风一般刮出了云开的院子。
只要二哥认准了这门亲事,不因崔如玉的原因而对崔如意产生芥缔,爷爷那边,肯定也会尊重二哥自己的决定的。
云朝便也不往爷爷那里去了,回了自己的屋里,便叫了兰芝来:“我记得上回京城那边捎来的东西有不少,你挑一匣子宫花,并几样时兴的首饰,再加两匹宫缎,明儿我着人给如意姐姐送去。”
兰芝笑着应下,自去收拾东西。
第二天云朝进城,让墨璞跑了一趟崔家。
崔夫人因着崔如玉的事,被气的病倒在床上,墨璞过来,便未见着崔夫人的面,反是崔如意接待的。得知墨璞这趟过来,是递云朝送她的东西,崔如意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倒不是她觉得不能嫁到燕家就如何。实在是母亲崔夫人对这门亲事的期望太大,崔如玉的事情出来,母亲首先想到的,就是怕崔如玉坏了名声,影响了她,被燕家嫌弃,自此失了这门好亲事。
要崔如意说,燕云开纵是万里挑一的小郎君。可若是因为一个崔如玉,便看轻了自己,觉得自己也和崔如玉一般,便是他再好,崔如意也不会为着失掉这门亲事而伤心。
若是别人不在意你,看轻了你,何必上杆子巴上去呢?再不济,她也是父母娇养大的千金小姐,便是为着父母,也不能在别人看轻自己的时候,还为着这样的人伤心难过。
只是,她是这样想的,可母亲却不这样想。
云朝这在节骨眼上,着人送了东西来,便是表明燕家的态度了。哪怕是为着让母亲的病好起来,她也感激云朝。
崔如意既高兴,又有些心酸,母亲一生喜乐,全系在她一人身上了。
燕家能如此待她,若是她真能嫁去燕家,将来她必定上孝顺长辈,下善待小叔姑子,相夫教子,一心一意的把日子过好。
崔如意忍了眼泪,笑着对墨璞道:“劳郡主挂心了,连得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