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云朝,苏掌柜的很是惊喜,忙叫了一声:“十三郎,你这是打京城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朝寻着声音,也瞧见了苏掌柜,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利落。
苏掌柜的心下暗赞一声,觉得这位燕家姑娘,这半年多未见,又长高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穿着男装,虽然瞧着比从前黑了些,却越发有了贵公子的样子,丰俊神郎,这若真是个小公子,不定多少人家想招了做女婿呢。
云朝抱手行了一礼,方笑道:“见过苏叔,我是随家中八叔十叔一道从京城回来的,只是这一向家里忙,我便帮叔父们负责夏种的事儿,在田庄上待了一段日子,还未来得及去拜见苏叔呢。您这一向可都好?瞧您这神采,想必云来的生意,定然极红火吧?”
好话谁都爱听,尤其是做生意的人,更爱听吉利话儿,云朝话音一落,苏掌柜的便哈哈大笑道:“借十三郎吉言,我那生意倒还过得去,不过也是沾了十三郎的光。前些日子瞧见府上九爷,还问了十三郎何时回来呢,不想今儿竟这么巧遇上了。十三郎若得空,可否去我那坐坐?”
云朝笑道:“苏叔相邀,原是不敢辞的,只我今儿刚从田庄上回来,路过盱城县罢了,正急着回家呢,且马车里还有家中姐妹,倒不便与苏叔多说了,改日定登门拜访。”
苏掌柜的便不好多留,只是他是真有事儿要找云朝,便道:“如此,我可就等着十三郎了。”
又怕云朝不当回事儿,便继续道:“我倒是真有事儿想寻十三郎,十三郎可还记得去年咱们盱城县洒楼大比的事儿,我和几家酒楼的掌柜,也都商议了,今夏便想按着十三郎从前提议过的话,想今年在盱城县搞个美食节。只我们从前也未办过,所以想寻十三郎帮我们支支招儿。不只我要寻十三郎,怕那萧胖子,也想见一见十三郎吧?”
老实说,从前苏掌柜的可没少帮她,这份人情,云朝记在心里,苏掌柜开口,她便不好推辞,再则,这也是能让盱城县酒楼业繁荣,打出名声的好事儿,盱城县隶属清江府,也是她的封地,为盱城县的经济出把力,云朝觉得也是她的责任。
盱城县若繁荣起来,盱城县的百姓们日子过能好过不少。
云朝笑道:“苏叔有命,敢不相从?这几天我必抽空拜访。到时候我约了萧大老爷一道。如何?”
独木不成林,再则这是全盱城县餐饮业的事儿,苏掌柜也没觉得自己一家云来酒楼就能办成,只有让大家都参与起来,所有的人都出力,这美食节才能真正办的红火。所谓众人拾材火焰高,就是这个道理。
何况以前云来算是盱城县最好的酒楼,可万福后来居上,又有了家新万福,如今在盱城县酒楼业的地位,可不比云来差。有萧大胖帮忙,这事儿能成一半。
不过,苏掌柜的却想在里头占个主导权。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云朝当然明白他的心思。
说起来,当初这事儿是她提起来的不假,可人家苏掌柜的为此准备了近一年的时间,这会儿把桃子摘了,云朝觉得她干不出这样不厚道的事儿来。
其实她原本也没打算在这美食节上占利,左右整个盱城县火了,她的生意也会跟着变的更好。这是大家有利的事儿。
可她没这想法,不代表萧大胖没有。苏掌柜特意和她提起萧大胖,估计一方面是知道她和萧大胖的利益牵扯的更多,想试探一下她有没有和萧大胖联手的意思。二来,若她没这个意思,还想请她说服一下萧大胖,别与他争呢。
苏家后台固然硬,可萧大胖也不差。县官不如县管,萧大胖勉强算是盐运使严衡的“小舅子”,他做生意就是沾的严衡的光,崔县令未必不卖萧大胖的面子。而苏家可没在清江府做官的人。
云朝既摆明了说出约萧大胖一道拜访苏掌柜,就是表达我会支持出力,但利益分配的事儿,谁占大头,谁占小头,你们得自己谈。
不过有她这态度,苏掌柜心中已经得底了,这表面上云朝是什么也没说,可萧大胖是个聪明人,看她这态度,就知道她的意思,是希望萧大胖能配合他苏掌柜。
不帮就是帮。
苏掌柜笑的满脸都是花儿:“如此,我可就先谢过十三郎了。”
云朝笑道:“若说谢,苏叔您可就太客气了。十三心里记您的情,当初我家难时,苏叔厚道,可没少帮忙。”
云朝能这么说,苏掌柜自己却不能认,便笑道:“十三郎自谦,我哪里帮过十三郎什么?我是生意人,不过是不叫人吃亏,自己生意也做起来,做生意嘛,原就讲究个共赢,大家都有钱赚,这生意才叫生意嘛。”
“苏叔说的有道理,然却并非人人都会这么想,要不,咱这盱城县里,就数苏叔您经营的酒楼,生意最红火呢!我也不与苏叔多说,就此别过,等下次见面再细说。”
两下里别过,玉林听着云朝在外头侃侃而谈,心里好奇的很,对玉雪和玉瑶道:“那丫头在京城时,一派皇家贵女的样子,同京城贵女们倒是相和,这一回老家,市井之人,她也能相谈甚欢,她这小小年纪,怎倒认识这么多人?偏还一副受重视的样子。虽未明说,那丫头也待人客气,我却见那万福酒楼的掌柜的,还有这什么苏掌柜的,都想讨好她呢。这是为何?万福是大酒楼,那丫头开的却是小食肆。哪有开大酒楼的,倒要讨好个小食肆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