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胡闹,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天启帝怒斥。
若是别人,这会儿早吓的趴地上磕头了。
可惜天启帝他遇上的是个深度中二病患者,她非但不怕,心里还为自己给她皇伯父挖了个不得不跳的大坑而得意呢。
当然,面上这绝对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她又不想找死,何况dà_boss你可以惹他生气,但不能真得罪啊。
再则,以他皇伯父的聪明,能看不出其中的好处?鬼信!
只不过,他皇伯父不能做那卸磨杀驴的人。
最优秀最引以为傲的侄子拿了孤独家一半的北疆兵权,转手他就收了?这不是让天下将士寒心么?
然而如果是侄儿主动提出来的,侄儿又找了另一条不下掌握北疆一半兵权的路,既能交出兵权,又能让他自己如意,并且不会让将士寒心,让孤独家不满的路呢?
有些事情,云朝能仗着她的特殊的身份和塑造的中二形象提出来,可有些话,却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自信她哥不是个笨蛋,她这昏招一出,她哥要是不懂得抓住机会,都对不起她这牺牲!
云朝便假装哆嗦了一下,又梗着脖子道:“我哪里胡闹了?皇伯父您别吓我……您这是又想拿砚台砸我了?我……我找皇伯娘去。”
说完,行了个辞礼,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正在外头的沈芳见她冲了出去,还跟在后头殷殷的叮嘱着:“殿下哎,您跑慢些撒,摔了可不是玩的啊。”
云朝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沈芳忍笑,知道这小祖宗是在提醒他,里头那位,并非真生气,让他心里有数,进去好劝解呢。
其实哪里要她提醒?自己跟着圣上,也有二十年的光景了,看了圣上的脸色,还能不知道他是真生气假生气?
不过这小祖宗自己惹了事儿,还不忘提醒他一下,省得他也沾了火星子,沈芳心里极为受用,很是暖了一下。
沈芳努力掩了脸上的笑,一脸沉痛的进了屋里,忙给一脸怒容的天启帝上了杯茶去火,嘴上还劝道:“小殿下就是淘气儿,圣上万别气了,回头气着哪儿,小殿下知道,不定又多心疼后悔呢。小殿下就是淘气些,其实懂事着呢。她年纪小,一时说差了也是有的。”
天启帝收了脸上的怒容,笑骂道:“倒要你这老东西劝,也罢,朕与那小东西置什么气?只不吓吓她,越发胆子大的没了边儿!这要是在外头也这么闹腾,天都能叫她给捅破!你说,阿璇也是千宠万宠的,也没这么折腾,那孩子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哎玛,真是为他三弟纠心,有这么个闺女,好同情!
他觉得自己也很需要同情!
天启帝不知道云朝这些话,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不过,天下间能把么重要的国家大事,这般死皮赖脸的说出来的,除了她,也再没谁了!
天启帝道:“沈芳,你着人去宣秦王世子进宫,朕有话问他!”
云朝回到凤梧宫时,卫皇后和刘璇母女正一边闲话,一边等她呢。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擦上额上跑出来的汗,卫皇后故作惊讶:“这是……怎么了?”
云朝觉得她皇伯娘才是真正的演技派,这滴水不漏的。
好在她愿意配合。
云朝一脸心有余悸的:“皇伯娘,您是不知道,幸好我跑的快,要不又得被我皇伯父给揍了。您说,我还是姑娘家呢,要是再给我来一砚台,我毁容了可怎好?”
卫皇后:……
刘璇撇嘴:“哟,你还知道你是姑娘家?怎么,这是又做什么让父皇生气的事了?”
云朝白了她一眼,她这顶着被天下间最大的boss海扁的压力上演全武行,她容易么?
然而,这戏还得继续演呢,总不能说,在卫皇后叫了刘璇一起等她,让她看那名册的时候,她已经妙懂了卫皇后的意思吧?
刘璇与她说过,同卫皇后提过把卫芜许给刘瑜的事。而叫她看的名册里,偏没卫芜的名字。可刘璇就坐在身边。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卫芜是卫皇后的娘家侄女,来京城本来就是想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的,卫皇后不想侄女被皇子算计,可刘瑜不是皇子,但地位又不下皇子,且刘瑜人又优秀,大齐能再找到比他更优秀的女婿?更何况,刘瑜人品如何,才能如何,他是卫皇后看着长大的,卫皇后再清楚不过。
这样的人,卫皇后但凡是真心疼卫芜,就不会轻易放过。
然而卫芜是卫皇后娘家的侄女,卫家有兵权,两家结亲就不合适。可卫皇后是那轻易放弃的人么?不是!
要不是为这个,卫皇后何至于找她一个小姑娘商量哥哥娶亲的事!
反正,大家都是聪明人,大家一起装糊涂吧。谁糊涂不过谁呢?
云朝道:“阿姐这话说的,我这么孝顺,怎会惹皇伯父生气嘛。我这不是人太单纯,不会拐弯子,结果说了几句话,皇伯父不爱听,就要罚我么?说起来,我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皇伯娘,皇伯父怎就生气了呢?我不就是说,别的人我不要,只要芜表姐做嫂嫂么?皇伯父还问我芜表姐到底哪好呢,我也是说的实话呀,芜表姐笑起来好看,我看她顺眼。这理由不够么?干嘛又要揍我呢?还好我跑的快,要不然,皇伯父回头又得心疼了。咳,那个,小杖受,大杖走,我也是读过圣贤书,很听圣人话的啦!”
卫皇后:……
刘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