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璇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你就真舍得?就为了燕家?”
要知道,封地的收入,那是她们未来生活的根本啊,这丫头竟然就这样舍了出去。
云朝笑嗔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真傻大方,朔、并二州,说起来是两州,其实也不过是五县,地方偏北,单论一县税赋,如何能与地处江北的米鱼之乡盱城县比?且盱城县经运河,一年的税赋足可抵两州的一半,我又能亏多少?最重要的是,阿姐,封地的年供,我其实从未曾放在眼中。我若真想赚银子,只要给我时间,又有多少银子赚不回来?我大概未与你说过,光我在盱城县的两个食肆加上两个点心铺子的收入,一年便有近两万银子,这还是开了不足一年的成绩。至于为什么请换封地,倒不是为了燕家,却是为农耕之事,这个阿姐你也不懂,我便是说了,你也不会有兴趣的。”
其实云朝没说的是,油坊和纸坊的收入,更是远高于食肆和点心铺子。
她从前做这些,完全是因为想赚银子,之前穷怕了。但进京这些日子,她对自己所处的环境的认识很清醒。她不能永远都靠别人,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她得有她自己的势力才行。
尤其是知道宁荣大长公主的事迹,并且见过这位传奇人物后,云朝想的更多。她对自己,也有了个模糊的大概规划。她和宁荣大长公主所生的时代不同,所以能走的路,当然也不同。
她要走另外一条路。殊途同归,她相信自己一样能走到宁荣大长公主所拥有的高度,甚至可以做的更好,站的更高。每一个时代的环境虽然不同,但机遇却是同等的。
可惜她不能在京城待太久,而京城,真是个好地方啊,云朝觉得,就这么回去,着实有些遗憾。又笑着问刘璇:“阿姐想不想赚点脂粉钱?”
刘璇从出生到现在,从未缺过银子,她又没有兄弟需要扶持,对生活惟一的追求,不过是自在两字,不过看云朝两眼放光的样子,便道:“你有什么想法,但说就是。”
云朝能和她说什么?这位是万事不操心的,而她还要回去盱城县呢。
其实秦氏倒是个好合作对象。
但她可以与秦氏交好,因为刘玦是兄长,秦氏是嫂子,小姑子与秦子交好,这是亲情,然而合作做生意,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刘璇暗示过她,卫皇后对刘玦还算满意,若几个皇子争储,刘玦的胜算更大,但云朝可不想找死,现在就让人贴上冀王党的标签。
她得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才成。
不过到时候,可以拉刘璇下水,分她一股,这位的腿,才是没有隐患的金大腿呢。
云朝笑道:“我想在京城开个酒楼,不过我也知道阿姐是个凡事不操心的,回头我找了妥当的人合作,分给阿姐一股,阿姐出点银子做成本就成,以后只管等着分银子就成了。放心,你妹妹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不敢说大赚,但妹妹却是可以保证,赚的银子足够你一年脂粉开销的。”
刘璇咳了一声,担忧道:“那个,琯哥儿呀,你不会是……对徐世子有什么怨气吧?”
京城的第一酒楼,可是越国公府的济沧楼,她想开酒楼,可不就有和徐苌楚打擂台的意思?
云朝白了她一眼:“我就是对徐世子有意见,我难不成还能对秦姐姐有意见?你可真能想,我是你妹妹!再则,我若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让我父王主动去越国公府谈退亲的事了。徐世子纵然不错,但我何至于把个老男人当宝?”
刘璇:……你家小十叔,貌似和人徐世子同年,徐世子是老男人,你小十叔又是什么?
刘璇懒得理她。转过话题道:“你舅舅舅母过些天便要回幽州了,等他们走了,你总不好继续住在辅国公府,回头还是搬回昭华殿吧,你不在宫里,我一个人怪无趣的。”
云朝可不想进宫,打个哈哈,便糊弄了过去。
两人正说话,三公主刘瑛听说云朝过来,也过来窜门,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云朝见天色不早,去了卫皇后那里辞行。
才一回辅国公府,宫里便送了给云朝的赏赐过来。
京城的豪门人眼里,这便是天启帝对的态度,以为是云朝退亲的事,天启帝在给最疼爱的侄女撑腰呢。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天启帝因为封地的事,让侄女吃了亏,在补偿侄女。至于退亲之事,徐苌楚虽好,还不至于让这位至尊觉得,他不能给侄女找个更好的夫婿,再加上侄女自己无所谓,所以天启帝根本就没把他侄女退亲的事,放在心上。
但越国公府里,却翻了天。
越国公府的继室夫人戚氏正和回来的越国公告状:“国公爷,这回怕是圣上也恼了咱们家呢,世子闹的这事儿,丢了咱们家的脸是小,只怕……您还是想个法子吧。”
“出了什么事?”越国公徐荣皱眉道。老实说他对自己的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更疼爱继生所生的次子。而且长子有秦王府这门姻亲,将来越国公府便能得到秦王府的扶持,是以当初原配夫人还未去世时,给儿子定的这门亲事,他是相当满意的,哪怕戚氏在他面前念哪过很多次,说什么明珠郡主娇纵,不适合做当家主母,徐荣都未放在心上。
明珠郡主可是宗室女里的头一份,除了璇玑公主,别的公主都与她没法比,再有刘瑜这个兄长在,她不适合做当家主母又如何?难道刘瑜将来对嫡亲的外甥会不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