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崔县令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意思。
二十几个孩子,其中不少都是盱城县拐来的,有家长报失,倒也好找,可有几个却是外地拐来的,年纪小的,并不知道家乡是哪里,一时很难找着那几个孩子的家人。
崔县令已经给附近几个州府发了公文询问,是否有走失孩子的人家。不过这也需要时间。
如今还有五个孩子没找到家人,其中三个男孩子,两个女孩子,都是年纪不足六岁的。
两个女孩子,一个六岁,一个才四岁。那三个男孩,一个五岁,一个四岁,最小的一个才三岁。
能被人贩子看中拐来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是长的漂亮的娃儿。
崔县令愣了一下,道:“黄姑娘怎想起来问那几个孩子?”
这位姓黄的姑娘芳龄十五,是这几位姑娘里年纪最大的,默了默,方道:“原先在人贩子那里,因我年纪长,他们……便爱围在我身边。这几天我们几个也帮着照顾他们。里头与我们一处时间最长的,也有近一个月了。我们如今是有了去处……心里总归有些放不下,他们年纪那般小,若是找不回家,有好人家收养还罢了,若是……所以便想问问大人。”
没想到这姑娘在这样的境遇里还有怜惜弱小之心。崔县令心头一叹,觉得很是难得。就是墨璞也惊讶,却是觉得郡主出面护着她们,总归没有护错了人。这样的品性,总是值得人敬重的。
崔县令叹道:“本官已发文往相邻州府去询问了,若是实在找不着,便送去慈幼局里吧,总归饿不着他们就是了。”
几个姑娘相互看了一眼,那姓黄的姑娘咬了咬嘴唇,迟疑着开了口:“若是果真找不着,能不能请大人,把这几个孩子交给我们抚养?我们立了户,若是有个兄弟,将来……我们姐妹也算有个娘家兄弟。”
她这般说,虽有私心,但也是真舍不得那几个在劣境里相处了十多二十天的孩子。总觉得与其交给不相识的人或者送去慈幼局,还不如留在自己几个姐妹身边安心些。
崔县令叹了口气道:“你们也还是孩子呢。再说几个小娘子在世间过活,本就艰难。你们也才五人,最小地也才九岁。那五个孩子委实太小,真要把他们养大,说着容易,行起来却难啊。”
几个姑娘的脸上却显出了坚定的神色。那黄姑娘道:“五个弟弟妹妹,总归不会真的一个人都找不着家的。就算是,他们五个,我们也是五人,便是一人养活一个,总归饿不着他们就是了。再则在义学里,他们也有机会读书识字。他们五个……聪明又乖巧,虽说便是找不着家人,有大人按排总归不会错待了他们,只是……我们相处到现在,也算是有缘份了。我们姐妹也知道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到底不放心。”
余下几个姑娘也跟着点头。
墨璞觉得这几个姑娘的品行皆难能可贵,便想帮上一把,在边上道:“几位姑娘心善,若是方便,还请大人应下。我们郡主最是怜幼惜弱的,几位姑娘在义学堂里倒也方便照顾那几个孩子。我们郡主也会帮衬着的。还请大人放心。”
崔大人便点了头。
墨璞道:“几位姑娘立户的事情,就请大人去办了。我去趟义学按排一下,待午后,便来接几位姑娘去义学,如何?”
崔县令应了下来。
换了个环境,以后又是自己几个将长期生活的地方,几位姑娘虽然努力表现的镇定些,可到底不安。
墨璞哪里看不出来?便安慰道:“几位姑娘也不必担心,义学里原就请了婆子帮着先生们做饭的。那位婆婆也是个和善人,到时候我请她帮着照顾几位姑娘。义学里的山长陆先生是举人,为人极好,是我们郡主特意请来的山长。几位先生虽有外头聘来的,却有几位是燕氏族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姑娘们不用担心。”
几位姑娘感激的给墨璞行了礼,黄姑娘道:“姑娘救了我们姐妹的性命,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我们姐妹还是得与姑娘说声谢,还不知道姑娘的尊姓大名呢,请姑娘告之,往后我们姐妹给姑娘立长生牌。再则,也感谢郡主的援手之恩,待我们姐妹安定下来,再去给郡主磕头。”
墨璞笑道:“谢便不必了,长生牌我可受不起。我是郡主殿下身边的护卫,你们叫我墨璞便好。我这就去了,你们也收拾一下,我午后来接你们。”
墨璞离了县衙,去了义学堂里找陆清。
这会儿学生们还未开学,学堂里除了看门的和打杂的,也只陆清和另一个外聘来的先生。因新年未回家,留在了学堂里过新年,墨璞到时,陆清和那位先生,正在下棋打发时间。
听墨璞说了事儿,陆清在京城时便和墨璞熟悉,何况又在燕家住过一段时间,便开起墨璞的玩笑来:“墨璞姑娘这回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儿呀。你们郡主可赏了你?”
墨璞笑道:“我这哪儿算是什么善事,不过是听郡主的吩咐罢了。逝水先生问我赏银,莫不是还打算讹我酒钱不成?不用先生讹我,只要先生回头照顾些那几个小姑娘,墨璞定给先生送两坛子好酒来。”
说的陆清眼前一亮。
“郡主的酒?若是你能送来,那几个小姑娘我定照顾好。”
墨璞道:“成,郡主的酒。郡主的酒都是白脂姐姐帮着酿的,我在白脂姐姐面前讨两坛子酒的面子还是有的。”
陆清便带着墨璞,指了给几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