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广高产粮才是真正的大事儿,云朝心里,比修渠铺路架桥的事儿更重要。
不过想到在整个盱城县推广种植成功后的好处,云朝还是心潮澎湃,笑道:“若真个成了,明年秋收后,崔县令在朝中大放异彩不说,作为高产粮首昌推行的人家,燕家的好处比崔县令还大。崔县令落的是明面儿上加官进爵的好处,咱们家呢,在外头做官的燕家官员也会得到朝庭的看重,就是有上峰想为难的,也要掂量一二。且这好名声,却是传世的好处。再则,我还会给燕家讨要个最大的好处来。”
燕展明听了,喜道:“好丫头,别和九叔打哑谜,快说说,什么最大的好处?”
云朝笑道:“我给燕家讨个皇伯父的墨宝,九叔觉得,农耕传家好,书香世家好,还是积善人家好?”
燕展明一脸呆滞。
墨宝不稀奇,他们燕家书法好的多着呢。
可是大齐开国皇帝亲赐的墨宝,全大齐也没有一家得到过。这可不就是天大的好处?管他是农耕传家、书香世家还是积善人家呢,关健是,燕家能把这墨宝制成匾额挂在燕家的牌楼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这四个字,至少在大齐朝,燕家可保数百年昌盛。有了这样的好名声,哪怕数百年后改朝换代了,新帝也不能拿燕家如何。皇帝换了姓,可这样好名声的家族,哪怕是新朝,也得善待。
燕展明激动道:“甭管是哪四个字,琯儿,你真能讨来?”
云朝笑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事为重,九叔觉得,几样亩产百担的高产粮得以种植推广成功,这样泼天的功劳,值不值皇帝的一份墨宝?只要明年秋收成功,这墨宝,咱们家是要定了。九叔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回去的路上,与昌大伯好好商议一下,将来摆放这墨宝的牌楼,建在哪儿比较合适的好。你们要是商议不下来,我再腆个脸,去请朝庭钦天监的官员来给咱们家看看风水。”
燕展明大笑:“好,你昌大伯要是知道了,不得乐疯了?咱们燕家眼看着在他手上昌盛起来,他只怕是比谁都要高兴。”
燕展明喜滋滋就要去和燕展昌说这事儿,云朝忙拦了:“这话是我和九叔私下里说的,可不能拿到明面儿上,您和昌大伯私下里说说,叫他心里有个数就成了,可不能传到外头去。”
燕展明也是激动坏了,听了这话,便冷静下来,道:“瞧我,竟是高兴糊涂了。放心,你昌大伯稳着呢,要不然他也当不成咱们燕家未来的族长。我私下里先给他透个气,让他好好儿的配合崔县令把明年夏种秋收的事儿给办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儿不成,一切都是空作梦!”
燕家从前只能说是一地乡绅,一县望族,若是这些事情都成了,有了高产粮推广的泼天功劳,有了修渠铺路的好名声儿,燕家又不缺成气的子弟,将来别说是清江府了,就是成为淮南东路的第一望族,也不是不可能的。
昌大伯听了燕展明给他描绘的蓝图,在屋里转着圈儿停不下来,最后还是被燕展明给生生拉住了:“昌族兄,你这样子,回去后昌大嫂子还以为因我说了什么,叫你魔怔了呢,不得过来骂我呀?”
说的燕展昌脸红:“叫小九你笑话了,我这不是高兴坏了么?咱们燕家,咱们燕家这是眼看着要起了啊。我能不高兴么?等我冷静冷静。”
燕展明无奈道:“昌族兄,琯儿是把路给咱们铺好了,台子给咱们搭好了,可戏唱的好不好,还得看我们燕家自己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再好的名声,再大的功劳,也都是外在的。若是咱们燕家子弟不争气,花团锦簇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燕展昌深以为然:“小九你说的对。怪不得你虽不肯走仕途,五叔还是看重视,只这份心性,哥哥我便不如你。不错,咱们家自己的子弟争气,才是根本。这两年咱们族里的日子也缓过来了,我回去就把族学再抓起来。规矩也得再定的严些,不能叫几个不成气的,坏了咱们一族的根本。”
想了想,又道:“就是勒紧裤腰带,子弟读书的事情也不能耽误。五叔不是一直说要建个藏书楼么?我回去就先拨出一笔银子出来,四处去收罗些好书回来。琯儿有句话,说是十年裁树,百年育人。教育子弟,便是咱们族里的百年大计。谁敢在这上头动歪心思,就不是咱们燕家的人。我头一个不饶。”
燕展明点头:“昌大哥说的对。说到建藏书楼,咱们家不是有个纸坊么,据我知道的,琯儿从京城回来时,可是带了工部的匠人回来的,其中便专精有印书的。我听说云中如今就正在研究那印涮的事儿,若是成了,到时候只出纸张的成本和印书的成本,倒可以省不少买书的银子。”
书贵,自己印却只需要族里拿出本钱来,确实可以省不老少。
燕展昌叹了口气:“说起来……我真正惭愧,愧对五叔和我那故去的兄弟。若不是五叔和云川小子救了郡主,咱们家何来如此的福报?”
提到这个,燕展明脸色便有些不好,默了默,便笑道:“按说,如今提这个也没必要,不过当初的事情,虽不是昌族兄的错,可九弟我心里也是怨过昌族兄的。云川去军中,何尝不是为了争气?就连四叔来金陵落户,何尝不是被族里有些人给逼的?只是我们到底是姓燕的,一家人总不好一针一线的去计较,若不然,琯儿何须如此?一个大家族,若说凡事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