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茅庐,云舞终于忍不住:“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好像很尊敬你。”
“这些都是苗巫族人。”
苗巫族,云舞听所谓听闻所未闻。
“什么?”
慕容笙拉着她的手,往茅庐深处走,边走边道:“苗巫族,是位于大津和堰国之间的一个小国。”
云舞忽然想到慕容笙那段人人口耳相传的神话故事。
说的不就是和他和堰国一战。
于是联想了过去:“是不是当年打仗,你救下过他们?”
慕容笙笑而不答。
这笑容,大有深藏功与名的感觉,不过云舞想,她猜的应该错不了了。
被慕容笙领了进了后院,后院有一道篱笆门,过了篱笆门就是一座山,山脚下开了一个洞,洞口传来微光。
慕容笙指着前面:“到了。”
“你说的那位洱老先生?”
云舞话音刚落,从山洞里走出一个小童,七八岁的光景,手上捧着一个竹簸箕,看到云舞和慕容笙,吃了一惊:“你们是谁,怎么不问一声就进了别人家的屋子。”
看来这孩子是不认识慕容笙的,也是,慕容笙听来有六年没来过了,这孩子就算真也是慕容笙当年救下的人之一,那时候也不会是个襁褓婴儿。
慕容笙笑意温和:“是九斤吧,你去通报一声洱老先生,就说六儿来了。”
六儿,云舞嘴角抽抽。
慕容笙还可以有这么可爱滴“小名儿”,不过应该是哪老先生的专属,看来那老先生很是有威望啊。
小童听到慕容笙叫的出他的名字,倒是一怔。
然后把竹簸箕放了下来,转身跑进了山洞,边跑边喊。
“师傅,师傅,有个人找你,师傅,师傅。”
慕容笙笑道:“老先生居然收了九斤做徒弟。”
“他为啥叫九斤?”
等着也是无事,这一整个村子其实都让云舞觉得好奇。
“他出生时候有九斤重,家里就给起了这名字,不过她父母都在当年的那场战役中死去了,后来他被洱老先生收养,一直带到了尹村。”
是个孤儿。
不过长的白白胖胖的,收养他的人对他应该不错。
九斤跑进去,过了没多久,他又出来了,脸上带着兴奋的光芒:“你就是大家常说起的六爷吗?”
慕容笙上前,揉了揉九斤的脑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六爷,师傅手里的事情停不下来,您进去吧。”
“恩,小舞,来。”
慕容笙招招手,九斤却把云舞拦住:“你不能进去。”
“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云舞以为人家对她有意见。
结果九斤耐心解释道:“师傅在研制一味新的药材,这药材似林中烟瘴,对男子无害,但是女人闻了不好。”
原来这样。
好吧。
那就不进去吧。
“那你进去吧,我到外面去转转。”
慕容笙点点头,对九斤吩咐:“九斤,你带姐姐到处去看看。”
九斤点点头:“恩,姐姐来。”
小胖胖的手伸了出来。
云舞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九斤热情的拉了云舞,从另一侧的篱笆出了院子。
村里的人已经知道云舞是谁,看到云舞,格外热情,一口一个夫人的,喊的尊重。
一个叫做林嫂的,还热络的请云舞进去喝茶,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一屋子热热闹闹的,一张张面孔都是质朴和真诚,这些质朴和真诚,让云舞陌生却心头暖暖。
“夫人,您这次和六爷来,就多住一阵在再走吧,眼下春去夏来,天气不冷不热的,山间有一汪温泉,我们知道六爷喜欢花草,这几年在温泉边开辟了一块地,种满了花草。还有,春天开的桃花,梨花,我们酿成了蜜和酒,都可以尝尝。”
“是啊夫人,如果不是身份不便,我们早早想进京去看看六爷,但是知道贸然进京会给六爷招惹麻烦,没想到六爷还会来看我们,带着夫人您,我们真是太高兴了,您们一定要住上一阵再走。”
“夫人,您尝尝,不知道六爷要来,也没给六爷备下马奶糕,不过这是去年的莲藕磨成粉熬的莲藕羹,您尝尝味道如何。”
大家那叫个热情,盛情难却。
云舞也变得活泼了起来。
在京城呆得久了,都忘记了人和人之间,其实也可以相处的这么没有距离。
喝了莲藕羹,云舞就坐在一堆女人中间,听大家话家常。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十岁之前,还没能看到鬼,爷爷奶奶也还在,住在乡下爷爷奶奶家,每个夏天的晚上,就会跟着爷爷奶奶去村里的大戏台下乘凉,听村里叔伯婶子话家常。
那时候,岁月静好,时光恬淡。
只是后来,眼睛“病”了,她因为无法接受,很长时间都活在恐惧之中,一到晚上根本不敢睁开眼,也再也不敢去乡下,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就会蹦出一只鬼,在她面前飘来飘去。
那时候的她,心理承受能力极度脆弱。
哪里和现在一样,千锤百炼了,就算有一团腐肉放在她面前,她也最多是呕两声。
至于坐在林嫂她们堆里,那几个面目全非,浑身都是烧伤脱皮血迹斑斑的游魂,她也已经可以视若无睹了。
不过,视若无睹,不代表听不到。
耳边有两个声音。
几个人在话家常。
一堆鬼在唠嗑。
这村子,其实进来时候她就发现了,飘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