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阴冷潮湿的地面上,刘氏被绑了手脚,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瘫坐在地上。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完美的计划,她董如怡是凭借什么本事,躲过来的。
她董如怡,究竟有多幸运,她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都以她为中心,都围着她转。
德妃是,淑妃也是,皇上是,甚至连前朝,大至文武百官,小至平头百姓,都无不对她交口称赞。
原本,董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宦之家,虽然有些清贵的名声,但那说白了不过是满身的穷酸气,可如今呢,董文渊身为董家嫡长子,小小年纪就封了一等大将军,战功赫赫,还是皇上最信任的一等御前侍卫。
这文武百官,任你官职再大,也不及皇上的信任来得重要。
而董如怡,在进宫的第十五个念头,俨然已经从一个小小的贵人,爬到了皇后之位。
哈哈,她记得,刚入宫的时候,自己可是婕妤,她董如怡见了自己,还要恭恭敬敬见礼,喊一声芳仪娘娘。
那个时候,自己刘家,还是朝中赫赫大家,她们董家算什么。
可是,现在呢?
现在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都反过来了。
刘氏脑子里不断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刘氏愣了愣,神游天外的心思收回来一些。
“刘氏,皇上和皇后娘娘要亲自审问你,还不滚起来”,一个管事模样的太监骂骂咧咧地说道。
说完,大手一挥,另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一人一边儿,揪起刘氏的衣领,就往外走。
因为董如怡还没出月子,这审问,只好再慎刑司正厅外的一个小侧殿里进行。
那里早已准备好了软榻,桌椅,茶水香炉等用具,董如怡斜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羊绒毛毯,极透气又保暖。
刘氏被押进来的时候,隔着早已挂好的穿珠帘,隐隐约约看见了里头坐着的皇上和皇后。
慎刑司的司正见刘氏已经进来,当即喝令。
“刘氏,你可知罪,还不跪下!里头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张司正厉声喝道。
董如怡和齐弘烨对视了一眼,二人沉默。
“知罪?我有什么罪?就算是有罪,也是皇后给逼的,皇后,你果真是那样狠毒!”,刘氏咬着牙,怒目圆瞪,那目光,好似要透过珠帘,直直将齐弘烨和董如怡二人射穿一般。
张司正闻言大怒,拍案而起。
“放肆,竟然敢对皇上和皇后娘娘不竟,来人呐,先打十个板子,看她还敢嘴硬!”,张司正冷冷地说道。
董如怡眼睛也没抬一下,仍然自顾自地喝着手里的牛乳燕窝羹,齐弘烨更是不会阻拦。
十个板子下来,刘氏已经冷汗直冒。
小太监在她两腿上各自踹了一脚,刘氏双膝着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刘氏嘴角一抹鲜血流出,已经乌黑的脸上,更带了些许莫名的苍白。
“皇后,这次栽在你手里,我也就没想活,不过,这可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嘉柔,她是我的女儿,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你如何会那般心狠,我就想问问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刘氏朝着董如怡的方向,怒目而视。
董如怡倒是也不恼,仍旧慢悠悠地将一勺羹汤,优哉游哉送入口中。
细嚼慢咽,随后才开口。
“哦?我的良心被狗吃了,那你的良心呢,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良心,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不满足?你既然知道嘉柔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如何会将她往火坑里推,你安的是什么心,还有,你竟然勾结外人,毒害皇上,你可知道,你这罪,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董如怡慢条斯理地说道。
刘氏依然不甘心,仍旧恶狠狠地说道。
“这些都还不是你逼迫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嘉柔她那么听话,你怎么舍得让她嫁给周家那穷酸小子,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可是公主”,刘氏愤愤道。
“公主也是人,也是女人!”,董如怡也急了,‘嘭’地一声,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
“永昌候世子?我不知道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浆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那永昌候世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京里多少贵女都不愿意嫁他,你的女儿可是公主,你竟然还要赐婚,你果然是亲娘啊!”,董如怡恨恨地说道。
说话间,董如怡只觉得,胸口中又一股闷气,在胸腔里流窜,而就在这时,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背。
齐弘烨满眼关切。
董如怡内心戾气散去,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慢条斯理。
“就算是品行差点儿又如何?那永昌候到底是世家大族,公主又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嫁过去,那世子怎么也会收敛一些,哪怕是看在皇上的份儿上,他也不敢把公主怎么样,有几个侍妾又如何?那也比嫁给周家那穷小子强百倍!”,刘氏依然不死心。
董如怡也懒得和她说什么,遂不再说话。
齐弘烨却是双眸一寒,声音如冰川一般穿透人的骨髓。
“公主的生母早逝,这些事,跟你毫无半点关系,今日,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她说出来背后之人!拿到确凿的证据”,齐弘烨冷冷地说道。
董如怡听罢,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齐弘烨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背后之人?董如怡用脚趾头也那个知道这是谁。
可没有证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