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安打不通的电话,我景哲居然打通了?有没有这么荣幸?
事实上景哲是没对能够打通沈伯言电话抱有什么希望的,听着那头嘟嘟两声等待音,而后,就被接听了。
只是那头安静沉默,并没有人说话。
景哲只能听到他隐隐的呼吸声。
“伯言?”
那头依旧是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不难听到,沈伯言的呼吸有些急促。
“伯言,你怎么了?”
“阿哲……”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沈伯言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能听,语气中的低落……
不,景哲觉得,那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低落了,他声音中甚至渲染着一层绝望。
景哲有些闹不明白了,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沈伯言你不是吧?不就和老婆吵个架你说话用得着这么听上去像是看透生死似的么?”
沈伯言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低声说了一句,“我的车现在在南郊公路边停着,你能过来一趟么?”
景哲眉头皱了皱,“你在那里做什么?长安刚打电话给我,她很担心你,她说不和你吵了,让你和她联系呢。”
景哲到现在都依旧认为沈伯言语气这状态是因为和莫长安吵架,所以只当自己这句话就能够让他俩人结尾了。
景哲很快发现,先前没有提到莫长安的时候,沈伯言的语气里头不难听出低落和隐隐的绝望。
提了莫长安之后,那头的声音忽然就那么止住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景哲甚至都以为他是不是已经在那头挂断了。
下一秒就听到了沈伯言低低的声音,“阿哲,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拜托了。”
听着那头他的声音,景哲一下子呆住了,他几乎是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再没有任何调侃成分,眉头紧皱语气严肃,“我马上过来,你等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怪景哲紧张,是错觉吗?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在沈伯言的声音中听到了哭腔才会有的鼻音。
究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景哲想,事情一定不简单。
都拿了车钥匙走到门口了,景哲又停了下来,想到房间里头还在睡着的自己的宝贝爱人。
要是她醒来发现我不在,应该会不高兴吧?吃了就跑似乎不是会让任何女人高兴的事情。
景哲思索再三,拿了便签纸写下了一张纸条,轻手轻脚走进去,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上,垂眸爱怜地凝视了朱丹阳一眼,这才出门。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南郊公路开过去,景哲是很担心的,他很清楚自己和沈伯言之间无话不谈的关系,所以很多事情沈伯言哪怕不会让泽宇他们知道,但都会让他景哲知道。
比如卓白野和沈伯言之间的那层血缘关系,泽宇他们其实到现在都全然不知。
出什么事情了?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
一路上景哲越想就越急了,车速快了不少,匆匆朝着南郊公路开过去。
南郊公路相当长,说实话南郊公路都能直接通到南郊县城去,沈伯言具体停在哪个路段他也不知道,只能够一边开就一边目光朝着反向车道的路边看。
远远就看到了一辆豪车停在路边,双闪灯不停地跳着。
景哲猛地刹车将车速降低下来,找了个虚线就直接调头过去了,车子匆匆停在沈伯言的车后头。
他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就跳下车了,小跑着上去,走到车边才看到驾驶座上并没有人,车窗也都是关着的。
景哲用手遮在自己的眉毛上,靠近了车窗玻璃。
车子后座上,一个原本颀长挺拔的身影,此刻正蜷在那里。
满身狼狈。
景哲依稀记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沈伯言狼狈的样子,又更何况是这样狼狈的样子。
衣服上全是灰土,遇了水之后成了泥,沾在衣服上,西装上好些布料都有些磨损了,里头的白衬衣也都是脏污,甚至……还有着隐隐的血渍。
这是遭遇了什么?车子完好无损的也不应该是车祸,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景哲眉头紧皱,马上就伸手拉车门,车门已经从里头锁了。
“伯言,开门!”
景哲的手拍着车窗,车里头的人像是没有什么反应似的……
让他一下子就有些慌了,“伯言!”
景哲目光四处看了看,都准备找个东西过来砸车窗玻璃了,车里头蜷着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轻轻抬起了手,从里头开了车门。
车门一开,景哲就凑上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的?你被抢劫了?”停在这南郊公路毕竟是郊外,景哲觉得这已经是可能的遭遇了。
沈伯言没有做声,只是微微侧过头来转脸向他。
景哲瞳孔一缩,他一边眼睛已经完全肿了,脸也微微红肿着,头发有些乱,衣衫上都是脏污和血渍。
不难想象他身上是否还有什么更严重的伤。
“我开不动车了……”
沈伯言就这么哑声说了一句,他的腿很疼,似乎是先前被踢打得严重了,没办法好好操控制动和油门踏板,所以才在路边停了下来的,打算休息一下再说,就接到了景哲的电话。
毕竟是最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以才会让景哲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景哲急了,连声问着。但是沈伯言什么都没说,景哲只能看到,自己这老友素来明亮深邃得如同夜空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