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安等着外头母子对话结束了之后,才拿了干净的衣服出来给尹清沐换。
张妈和陈姨也开始照料尹清沐,打了热水给她洗脸,清洗她脸上的血渍,并且给她脸上被擦伤的地方涂上药膏。
沈伯言已经给尹清芳打了电话,尹清芳在那头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己今天是闲不下来了,马上就开着车子匆匆从医院出来了,天色都有些暗了。
抵达沈伯言家里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之后,他站在门口打着雨伞等着。
看着尹清芳风尘仆仆地提着医药箱从车子里下来,沈伯言就迎了上去,“姨母,麻烦你了,这么跑一趟。”
尹清芳眉头皱着,点了点头,“她怎么样了?”
“应该是鼻梁骨断了,从沈家出来之后直接到我这里来的。”
沈伯言答了一句,尹清芳的眉梢就挑了挑,眸中溢着冷色,“所以,是你那个假爷爷动的手?打了我姐姐?”
沈伯言轻轻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不过妈她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姨母你也知道的,她一直对长安意见就大,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更加不得了了,长安先前的情绪状态你也看到了的。”
尹清芳听了之后,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放心吧,既然你不想让她知道,那我也不会说的,她那个性子,知道得多了反倒添乱,走吧,进去给她看看吧。”
沈伯言应了一声就和尹清芳一起进去,只是刚走了两步,尹清芳就转头看向了沈伯言,“只是……伯言啊,沈勋没死这件事情,你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么?不管怎么说,那是她丈夫啊。”
沈伯言听到这话,眉头皱了起来,“不,那不是她丈夫,她丈夫二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个是卓昭然。何必说来让她徒增伤心。”
尹清芳想了想觉得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就点头应了,“那行,我们进去看看吧。”
走进屋里头,刚到客厅,尹清芳就有些怒了,虽然不是一母同出的姐姐,但是毕竟也这么多年姐妹了,尹清芳又是个直爽性子,看着姐姐这个样子,一下子那个火气噌噌就往上蹿,“那个老东西真不是个东西!连女人都打!臭不要脸!”
她直接就骂开了,莫长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怒骂怔了一下,转眸看向尹清芳就知道她肯定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
“清芳,你来啦。”尹清沐小声说了一句,尹清芳连医药箱都没放下,“起来,跟我去医院了,医药箱没用了,你这鼻子绝对已经断了!去医院!”
尹清沐以往在尹清芳面前还有些对立的,此刻乖得像一只兔子,点了点头就站了起来,转头看了沈伯言一眼,也没做声,而后目光落在莫长安脸上。
目光有些复杂,但还是说了一句,“你……好好养身体。”
莫长安点了点头应了,“嗯,妈你也保重。”
当晚她就写了一份授权书,盖了自己的私章签了字给沈伯言了,打了电话知会了秘书室以及几个主要部门。
沈伯言也在当晚她睡着了之后,就进了书房,开始看乔氏的一些文件了,准备着手工作。
他已经关了手机,免得一些慰问电话老是打进来。
夜色渐沉,下过雨,天空清朗,月凉如水。
他坐在书房里认真翻阅文件,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份文件也已经送达至沈宅。
沈宅的书房里沈长恭坐在书桌前,放在桌面的手上,皱纹密布。
他手指微微颤抖着,就连目光都在抖动,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那两份文件。
“这……是白野叫你送来给我的?”
老人抬头,看着静静站在书桌前的这个西装笔挺金发碧眼的男人。
沃伦只是摇了摇头,脸上沉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然说道,“不,这是卓先生让我来交给你的,卓昭然先生。”
沈长恭的手依旧抖着,就这么指了指桌上的两份文件,“所以……他不仅搅乱了沈氏,还要拿这个来报复我?既然他和薇薇都这样了,为何当初不直接和薇薇在一起?为何要忤逆我?违背我?”
“自愿而为是一回事,被命令着强迫着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沃伦说完这句之后,只是目光朝着桌上那两份文件看了一眼,没打算久留,“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沈老,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沈长恭忽然叫住了沃伦。
沃伦转过身来,“还有何指教?”
“那个野……那个卓白野,他打算……将沈氏如何?”沈长恭问了一句,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隐忍的光,定定看着沃伦,像是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来。
沃伦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淡然依旧。
“这个,不是我一个助理能够碰的上边的问题,但是还是不妨告诉你一些先生的口风,先生他从来就不是沈伯言的敌人,他们是有着血缘之亲的兄弟,先生的敌人,从来只有你一个而已。”说到这里,沃伦点到即止,只最后补充了一句,“不过沈氏的确是需要一个有经验的领导者。”
他说出这一句略带深意的话,没有再久留半秒,直接就走了出去。
沈宅外头,黑色的豪车静静地在夜中等着。
沃伦开门上车坐了进去,后座就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办妥了?”
“是,已经将那两份亲子鉴定文件交给沈长恭了。”
沃伦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后座的男人,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