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离家出走了。收留我三天好不好?”
路里里说出这句,比出三根手指来,眼神里有着小小希冀,看着苏鹿。
苏鹿身上穿着简洁休闲的服装,坐在轮椅上,因为腿也受了点瘀伤,所以就坐上轮椅了,省的二次伤害。
他没睡好,莫长安一走,他其实就是去了房间准备休息的,只是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一直是很浅的睡眠,一点点动静就能醒过来,总感觉没办法好好入睡,总会想到莫长安的脸,想到她在说道沈伯言时眼睛里会有的光亮。
光是这么想着,心都痛了。
只是……偶有那么几个瞬间,路里里的脸会忽然就那么冲进脑海里。
她面对那流氓时绝望的眼神,汩汩而出的泪水,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身体……
越是这样,越发思绪乱了,也就越睡不好,于是没睡多久,也就起身来,随意吃了几口早餐,喝了杯咖啡。
然后就听到佣人前来通报,说路里里来了。
她不好好地在医院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佣人给他打着伞推着他的轮椅出去,就看到了那个丫头坐着轮椅在雨中,浑身都湿透的样子。
苏鹿眉头皱了皱,就转头看了佣人一眼,佣人马上会意,赶紧多拿了一把伞,递给了路里里。
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些对话。
看着路里里竖着三根手指,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样子,苏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所以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办法,我爸爸回来了……酒店我肯定是没法去的,他要是抓到了我,我肯定别想继续在国内待着了,说不定就直接被送去德国,我好不容易才早早修好了学分,就是想回国来多待一阵呢。”里里以为他是不同意,所以三根手指已经变成了两根手指,“三天要是太多的话,两天?”
苏鹿并不是不同意,他只是在想,想着林泽宇说过的话,如果不能给一点希望的话,就不要让人喜欢上你……
所以一时片刻才没有做出回答,但看着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心软了一些,“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吧。”
话音刚落,路里里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脸高兴。
只是苏鹿已经转头看向身后佣人,“安排路小姐住三楼那间客房。”
吩咐完这一句,他就看着路里里,对她说道,“不准进我的房间,不准乱跑,否则,我就把你打包交给你小叔。”
这话,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威胁,路里里也听出来了,所以她脖子一缩,垂头暗暗吐了吐舌头。
只是有地方可以躲,她还是觉得庆幸了,自然也没再多要求什么,佣人推了她的轮椅进屋,扶着她上楼去。
苏鹿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楼那条长长的挂满绿萝的玻璃长廊通往的房间,就是苏鹿的房间,他的房间和苏宅主建筑是脱离开的一个单独的建筑。
是钢架和玻璃结构的,非常漂亮的一间玻璃房子,是当初苏炎特意为了自己的孙子而找人盖的。
全部都是单向镀膜的玻璃,从外头看上去,这房子像是一个镜子做成的房子一样,但是从里头,只要按一个按钮,遮光系统打开之后,就可以直接从屋顶看到整片夜空,也就可以看到外头的全部景象,四面八方。
今天一直在下雨,所以苏鹿一回到房间,就伸手按了遥控器,将遮光系统打开,遮光板都缓缓收了起来,躺在沙发上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雨滴如同细线一般从天上落下,滴落在玻璃的屋顶上,滑下成一条条水线……
刚转过目光,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外头,一只手拄着单拐,一只手打着伞,来来回回踱了好几下步子,像是在斟酌究竟要不要敲门。
是路里里。
苏鹿已经认了出来,于是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而外头的女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入了苏鹿的眼中。
她只是在斟酌着要不要向苏鹿道个谢,很奇怪的是,不知为何,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现在自己看苏鹿时的感觉,总有那么一点半点的不对劲了。
究竟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担心见到他,又会察觉到那些一点半点的不对劲感觉,所以一直在外头斟酌着。
苏鹿静静看着外头的女人,然后就伸手拨了个电话,“阿臣,路小姐现在在我房间外头,你过来请她回房休息吧。”
说完这句,他就挂了电话,又将所有遮光板全部放下,遮住了外头的天色,也遮住了雨声。他没有开灯,房间陷入黑暗中,他侧了侧身子,闭目睡去。
看到阿臣过来的时候,路里里有些吃惊。
“路小姐,少爷让我请您回房间去休息。”
阿臣的话就让她更加吃惊了。
“他在哪儿?他怎么知道我过来了?”路里里不解,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阿臣。
阿臣只是恭谨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一头雾水的路里里回房去。
……
莫长安接到了来自多方的问候,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自己的几个好友,有时九的大嘴巴,就连尚臣都知道了这事儿,本来就才回国,自然是马上从其他城市飞了过来。
所以下午的时候,家里忽然来客,莫长安是被那排场吓了一跳的。
家院子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像是一列车队一般。
车子开到的时候,她正在弹钢琴,客厅通往庭院的落地窗开着,白色的窗纱被夏日雨后的风吹起,不开空调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