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黄明月斩钉截铁地道。她中弹前明明是纹身男掌控了整个局面,而且他已经是骑虎难下杀红了眼,怎么可能反而成为被杀的那个?
“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黄明川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便利店里的监控影像到纹身男掏出枪对准你,戴鸭舌帽的男人挟持住你为止。当时便利店里应该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如果射向你的第一枪是纹身男开的,在局势那么明朗的情况下,戴鸭舌帽的男人根本没有机会扭转局面。”
黄明月努力地想回忆起陆老七的形象,可是除了一顶压得低低的鸭舌帽,一副宽大的墨镜,便是一双抿得紧紧的嘴唇,别的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黄明川继续道:“而且,更诡异的是,那把枪还留在案发现场,枪上只有纹身男一个人的指纹。”
黄明月的心突然没由来的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还有没有留下别的证据?”
黄明川失望地摇摇头:“便利店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的,即便是真有什么有用的证据,恐怕也全都藏在那些假象后头了。况且,当晚发生枪击案后,有三个夜自习放学回家的高中女生最先走进便利店,吓得跌倒在地,把现场都破坏掉了。”
黄明月松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原先在担心什么,现在又在庆幸什么:“报警的是什么人?”
“不清楚,只知道是个男人,大概是经过的路人吧!”
“哦!”
“我差点忘了,警察让我等你清醒了问问你。”
“什么?”黄明月突然有些紧张。
“他们两个人在动手前有没有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黄明川不抱希望地问道,“你知道,那个带鸭舌帽的男人穿着很普通,整个头脸又遮得严严实实的,而且似乎有意地躲开摄像头,根本没有留下相对清晰的影像。”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黄明月抱歉地道。
“我也是这么和警察说的,这个人有意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透露自己的一星半点的信息。”黄明川也并不觉得失望,甚至他打心眼里也并不认为戴鸭舌帽的男人就十恶不赦,既然伤害明月的纹身男死了,这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虽然戴鸭舌帽的男人把明月当做挡箭牌,不过最后还是心生慈念,更重要的是明月现在好端端地在他的面前。
“唔。”黄明月低下头。
纹身男叫过他好几声的陆老大——姓陆。
纹身男想要他替自己出头,避免落得像老八一样的下场——那么应该在**上有些来头,很有些话语权。
纹身男说过陆老大自己洗手上岸了——他出现在人前应该会有个正常的身份,正当的职业。
……
这些信息说不上多有用,可比起盲人摸象大海捞针般地找一个人来说,未必就一点用也没有。黄明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他隐瞒,其实认真地追究起来,她的受伤陆老大是负有直接的责任的。
她为什么要替他隐瞒?
仅仅是因为在中枪的前一瞬他推了她一把,或者又因为是他以某种手段干掉了纹身男替她报了仇。
似乎都是,似乎又都不是。
黄明月决定不再被这件事所困扰,那晚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场噩梦,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忘得一干二净!
“还有个东西忘了给你!”黄明川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来,轻轻地放在黄明月的手边。
旧旧的绒面小盒子。
黄明月伸手将这个盒子攥在手里,感受着金丝绒面细腻温暖的手感。她慢慢地想起了金文璐的晚餐约定——这个他一厢情愿的约定,她注定是去不了的。
若是那晚她就这样死了,隔在他们之间的不单是t城到s镇几百公里的距离,更会是难以逾越的生与死的鸿沟。
那么,他应该也知道了她的事情。
黄明月心一软,突然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绵软无力地靠在了枕头上。
黄明川不无怜悯地道:“这个小盒子是从你身上的围裙兜兜里找到的,恐怕也染上些血迹,不过它本身就是紫红色的,看不大出来。”
黄明月故作轻松地扬扬手里的小盒子:“一个朋友送的小纪念品,不值什么钱。”
“金文璐?”
黄明月一愣,笑容便凝固了,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黄明川叹息:“他打了我好几通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生生在医院门口堵住了我。”
“是吗?”黄明月故意云淡风轻,前世从来都是她在他的身后追,追得他心生厌恶,追得自己越来越不堪。
“你还躺在重症病房的时候,他隔了玻璃看了你好几回。”黄明川端详着黄明月的脸色。
“是吗?”黄明月机械地重复着。
“其实……”黄明川小心翼翼地道,“我觉得金文璐他对你倒是真心实意的,现在也不同于以前了,你大可不必躲着他。”
黄明川看到过明月与金文璐恋爱时的小心拘谨,有时候她也会向明川抱怨宁可金文璐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金文璐母亲王隽成女士一手创立的隽成律师事务所在t城赫赫有名,父亲身份有些神神秘秘,似乎是手握实权的高官。而如今,这一切全都不是困扰,黄氏集团大小姐的身份足够匹配得上金文璐了。
“我早就和他断了。”黄明月强笑道。
“明月,有时候你也太为难自己了。”黄明川叹息着摇摇头,“在急诊室里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