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雨跟着马文进了城堡,城堡荒凉一如往日。

院子中种了些许的梧桐树,秋风一吹,叶子哗啦啦的往下掉,像是有无尽的秋的哀愁。

宋灵雨看着仅剩少数叶片的梧桐树,突然感伤起自己身世起来。

少小母亲便不在,自己与父亲相依为命,而父亲投资失败,借高利贷跑得无影无踪,自己被高利贷捉住,庆幸被人救了。可是一念之间,已经穿越到十九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还被那个寄养的人百般羞辱,也不知是厄运的安排,还是专找自己开玩笑?

她怔怔的站在梧桐木下,梧桐木上有一只独腿火鸟,像极了毕方鸟的样子,声音哀切如歌,委婉动人。

宋灵雨居然流下泪来。

马文见她流泪,也是停了脚步,挨着宋灵雨,听那毕方鸟的声音,停了半晌,也流下泪来。

宋灵雨道:“原本人生,就是这般的无奈与悲苦么?”

马文含泪微笑道:“人生,不就是这般的无奈与悲苦么?”

二人不再说话,站在梧桐木下,静静的听毕方鸟的悲鸣、听风吹过梧桐木的声音、听那秋风吹过的繁华落尽。

不过一刻,宋灵雨心思稍解,见身边马文站在自己身边,既不恼人,也不说话,像是看透自己心事一般。她不觉有些心动。

马文忽然转过头来看她,微笑道:“你不哭了?”

宋灵雨脸红红的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怀及身世,不自觉的就流泪了,要你站在这你陪我,我真是不好意思。”

马文依旧微笑道:“我喜欢心思敏感的女人……作为今天感动的回报,我想讲我的一个朋友的故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宋灵雨当然很喜欢听故事,而且马文的声音温柔,比那个福尔摩斯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那个朋友,是一个桀骜不逊的年轻人。他的家族,是一个地方的王族。与他的家族其他成员不同,他并不喜欢权利的游戏,反而对养马情有独钟。在他十七岁岁那年,在野马场遇到一位性子极为刚烈的姑娘,他追了这姑娘三年又三十三天,这姑娘终于答应嫁给他。”

宋灵雨开心的想,这是一个甜蜜的爱情故事,但是转念一想,正如无数伟大的爱情故事,比如罗密欧与莎士比亚、莎乐美一般,这样的爱情故事又会是怎样的悲伤走向?

马文温柔的讲述着故事,她的心里却已经开始为这两人担心了。

“那天,姑娘答应这位养马的小子的求婚,两人便在那野马场上,以天地为被子,在那样的情形下结合。”

宋灵雨捂着嘴,惊讶的说道:“结合?”

马文却像是未曾听见她说话一般,虽然语言依然温柔平静,但是声音却低了下去,像是呓语一般。

“那天晚上,月亮很漂亮,天也很漂亮——仲夏夜的晚上,总是会这么漂亮的。那夜的风,像是mí_yào一般,小子轻轻的剥开姑娘的衣服,姑娘的脸圆润而羞红,那小子早就看醉了、看痴了。他们两人都是初次,虽然那小子看过一些法兰西的书,稍微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但是纸上谈书有何用?他轻轻的拉开姑娘的衣服,拉开姑娘的束胸,看到姑娘的身体,身体不由得炽热起来。”

宋灵雨听到这些细节,不由得也和那故事中的男女一样,变得面红耳赤。她心想,你说故事就好了,要不要说得这么详细?但是看马文讲的尽兴,又不忍打扰,只好拿着乱哄哄的脑袋无奈的听着。

“他自己也脱掉衣服,两人身子越来越热,只有靠在一起才有些冰凉感觉。他百般动作,不得其法,忽然身边的野马一阵嘶鸣,就在二人身边交合起来。小子看的真切,两人一边看一边学,倒是学了个十足十。姑娘看起来像一匹野马一般,那时却温柔的像一只小白兔。两人在那仲夏夜,完成最宝贵的仪式,甚至在兴尽之余,往复三次。小子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但是在早晨醒来之后,自己却赤身luǒ_tǐ的,睡在一座木制的囚笼之中。”

宋灵雨吃了一惊,马文的眉毛微微皱起,喉头哽咽了一下,声音也有了半丝变调,“那天早晨,小子尚不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他赤身luǒ_tǐ的被囚禁,而身边没有自己的妻子,像个野兽一般嘶吼。外面穿着军装的人对这小子百般羞辱,对他的提问丝毫不予理睬,他们一直折磨这小子,但是又不杀他。直到十天之后,他的父亲带着王族的契约来救赎他,他才得到救赎。他这才知道,是海洋彼岸的某帝国军队入侵,要挟他父亲用自治权来交换他的姓名,也就是说,他们被再次被彼岸的女王所奴役,他们为了生存,只得亲吻那位女王的脚背,说着谦卑的话语。那小子得了自由,疯了一般的寻找他的妻子,在不断询问之下,他才得知,原来他的妻子,那位性格刚烈的养马女,被那群人带到彼岸的大陆。”

宋灵雨默默不语,听他的故事,马文的声音和脸逐渐变形,“那小子的家族从此失势,无时无刻不受到卫兵的监督。那小子拼劲全力逃离监视,来到那位养马女所在的都市。为了寻找那位养马女,他受了许多磨难,终于在两年之后,他与那位养马女再度相逢。”

宋灵雨听到二人相逢,甚是激动,不禁插嘴道:“他们就像童话里说的那样子,以后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是不是?”

马文微微的摇摇头,眼角却有泪滑过,宋灵雨继续追问,他也不再说话。


状态提示:第20章 秋风梧桐--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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