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今天,艾薇儿就没了,离开了这个给她带来很多痛苦,也有着诸多不舍的人世间。
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痛楚到无法呼吸。
世间仿佛黑暗了。
抱着艾薇儿逐渐冷却的身子,冷子墨久久不愿意松手。
她就这么走了吗?
安婶拍拍冷子墨的肩膀,他看上去比冷子墨要冷静的多。
这些年来,他亲眼目睹了艾薇儿苦,目睹了她对冷子墨无穷尽的思念。
这些日子来,他又目睹了艾薇儿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也许死对她来说,真的是种解脱,她该是到天堂,那个没有黑暗,只有快乐和永恒的地方。
“子墨,放手吧,早些让她入土为安。”
冷子墨点点头。
在场的人,都肝肠寸断,顾梦瑶没有想过,今天下午艾薇儿还在找自己,不到晚上,她就永远离开了,人的生命真是脆弱。
冷子墨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脸上满是悲伤,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艾薇儿在去世后的第二天最终下葬了。
下葬的这天,天一直飘着小雨,像是对艾薇儿美好年华香消玉损的一种哭诉。
大家穿着黑色的衣服,撑着黑伞,在听着教父给她念完悼词,看着她那刻着十字架的白棺,被天鹅绒覆盖,然后一点点被花瓣儿和黝黑的土埋葬。
小艾青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了,他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躺在那样一个冰冷的盒子里。
他想到了妈妈那几天在山庄和他说的话。
“青儿,也许过段日子妈妈就要永远离开你了,去一个没有疼痛,没有黑暗的地方去了。”
“妈妈,你可不可以带着我?”艾青稚嫩的声音,好奇地问着妈妈。
艾薇儿伸手把艾青的头拢在自己的怀中,亲着他小小的脸:“傻孩子,那个地方只能是很老很老的人,和生曹重的人去的,妈妈不能带着你。”
“妈妈,你去了那儿就不疼了吗?”
“是啊,妈妈去了那儿就不疼了!”艾薇儿哭泣着。
“那你还会回来吗?”艾青眨巴着眼睛问艾薇儿,小小的他还不不知道死亡的含义。
“妈妈会远远地看着你,对了,你喜欢梦瑶姐姐吗?那个和妈妈一样的姐姐。”
艾青点点头。
“那就好,你想妈妈的时候,就多看看她,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了,你记住了吗?”
艾青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哭着和自己说这些他听不懂的话。
但是小小的他知道,妈妈这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了,自己会很长很长时间看不到她了。
艾青没有想到今天安爸爸就把他带来了这里。
他看到好多人,好多人都在哭。
顾梦瑶始终牵着艾青的手,艾薇儿下葬后,顾梦瑶蹲在地上,伸手抱着艾青的小脸,哭着说:“青儿,以后姐姐就是你的妈妈了,你愿意吗?”
小艾青懂事的点点头,“妈妈已经告诉我了,妈妈说她要去一个没有疼痛的地方,那个地方很远,远到我看不到她,她说她能看到我,她说让你当我的妈妈,我不想妈妈走,可是又不想妈妈疼,她说她去了那个地方就不会疼了,她还说她走后,我就会见到我的亲爸爸了,喏,她说爸爸就在这个里面。”
艾青把脖子上一个白金的吊坠儿拿出来,吊坠儿是一个刻有十字架的心形的坠子。
顾梦瑶把那个小坠子打开,里面是冷子墨的照片儿。
顾梦瑶哭了,“对啊,青儿,这就是你的爸爸。”
青儿看到了照片中冷子墨的脸,然后他惶惑地抬头,看到了顾梦瑶身后一直矗立着的高大身影,他给顾梦瑶和青儿撑着伞。
青儿看了看冷子墨的脸,又看了看吊坠里的照片的脸,有些难以置信,“妈妈说,她走后我就会看到爸爸了,你就是吗?”
冷子墨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低沉着声音,看着小小的人儿,“是,我是!”
“为什么妈妈走了,你才来呢?为什么你不和妈妈在一起呢?”小艾青有太多的不理解了,他的语气里满是埋怨,对这个三年来缺席的爸爸,他还有着敌意。
冷子墨心里刀割般疼痛。
梦瑶把艾青拢到怀里,“爸爸,这几年不小心把你和妈妈弄丢了,他一直在找你们,今天终于找到了!”
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切,心里都难以掩饰那种深深的痛楚。
顾梦瑶起身,和冷子墨一起,牵着艾青的手,准备离开。
安婶叫住了艾青,他爱这个孩子,可是必须按照艾薇儿的意思,把孩子交给梦瑶,他紧紧抱住艾青,哭的伤心。
“安爸爸,你不要哭,你和我们一起走!”
“不了,安爸爸定了晚上的机票,安爸爸要回美国了,艾青你和妈妈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乖啊!”
艾青点了点头,“安爸爸,我可以天天给你打电话吗?”
安婶点了点头。
“今天就要走了吗?”冷子墨问道。
安婶点了点头,“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还是回去安静上一段时间,青儿就交给你们了,他的生活习惯,我已经写好了,就在这个小册子里,你们要照做,还有,子墨,这次回美国之后,我就要把阿灿给我的那些个东西交给律师了,人证我也有了,秦云泰他就等着吃牢饭吧!只是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他,也要小心梦瑶的安危!我走了。”
目送着安婶钻进自己的车里,在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