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山树的一手安排下,祖祖米的生身父母站到了牢房的外面,他们好奇局促的往里面张望,当看到祖祖米那张灰白的小脸时,并没有见到自己亲身骨肉的激动和高兴,反而是尴尬的笑了笑,朝祖祖米扬了扬触角,算是打了个招呼,只不过这强挤出来的干涩的笑容在阴冷的牢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祖祖米并不想说话,连身子也没起,仍然靠着墙坐着,两只眼睛冷漠的看着他们表演。
祖祖米的爸爸是个地地道道的学术型人物,由于常年工作在科研第一线,他的眼睛退化的非常厉害,而且还往外夸张的凸着,他使劲眯缝着双眼,想看看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到底长什么样子?
牢房里灯光极其昏暗,祖祖米又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清,索性叹了一口气,心想,算了吧,有什么好看的?外表只是个臭皮囊,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祖祖米的妈妈则不然,她是个脾气暴烈的雌性獭,对祖祖米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非常不满意,她尖着嗓子说:“祖祖米,我们是你的生身父母,你见到我们连最起码的礼貌也没有吗?你对待别人也是这幅讨厌的态度吗?”
祖祖米一惊,原来这两个鬼鬼祟祟的獭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从小一直盼望着能见到他们,没想到今天在大牢里见到了,真是太讽刺了。
祖祖米大脑飞快运转,他们怎么会来?怎么进来的?随即明白了,能在这管理森严的大牢里把他们送进来的只有村山树大人。村山树大人一定是让他们来劝自己的。唉,爷爷,你聪明一世,怎么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居然派了两个最不该来的獭来劝我,这不是更凸显地球妈妈对我的好吗?
祖祖米抬眼看了看他们那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样子,不但没有心情和他们重叙天伦之乐,反而从心底感到厌恶,活像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本来就被熏得睁不开眼,心烦意乱的要命,没想到又飞到嘴里一个苍蝇,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祖祖米可不像自己的爸爸那般还有点儿好奇心,她连打量都懒得打量,不耐烦的说:“你们来干什么?别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快走吧!”
祖祖米的妈妈一听,简直要气炸了,在牢房外蹦着高说:“你真是太没有教养了,当初真不应该生下你!现在你闯了这么大的祸,你知不知道,我们都让你连累的被监视居住了。可我们还是心软,架不住村山树大人好说歹说,冒着被抓起来的风险,到这里看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住口!你给我闭嘴!”祖祖米恼怒的打断了她,他们俩都不禁愣住了。
祖祖米接着说:“你们有什么脸站在这里高谈阔论。到现在为止,你们担心的不就是自己的安危吗?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就说对了一句,你是不应该生下我。当我哇哇哭着找妈妈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被别的獭骂成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时,你在哪里?当我跟和和被差点打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现在还跑到这里大呼小叫!我不想听!快滚!”祖祖米越说越激动,两手挥舞着,像疯了一样咆哮着。
祖祖米的妈妈被惊得连连后退,说不出话来。
祖祖米的爸爸率先冷静下来,他打破了沉默,他抹了抹眼角似乎有些潮湿的东西说:“祖祖米,你看,我喜欢这样叫你,你的名字还是我取得呢。当你还是个刚生出来的小不点躺在我胳膊里的时候,我和你妈妈仔细端详你。我们想给你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字好呢?是不是呀?阿西亚?”
祖祖米的爸爸扭头看着妻子,似乎在帮她回忆当时的情景。
有那么一瞬间,阿西亚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温柔,但随即消失了,说:“努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快走吧!待会儿守卫要来了,为了她把我们俩都搭上太没有必要了。”
祖祖米的爸爸摇摇头说:“不急,我还没说完呢!223年前,我们就走得太急了,这一次就从容一些吧,好吗,阿西亚?她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阿西亚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提出反对。
努克看着祖祖米,笑了笑说:“祖祖米在古代有聪慧平安的意思,我奶奶,也就是你的太奶奶就叫这个名字。我和你妈妈都觉得意义特别好,就在那天决定给你起这个名字。我们两个你用低调叫一声祖祖米,我再用升调叫一声祖祖米,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是很开心的。可是,”说到这里,努克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桔星总部来了秘密指令,让我们马上到研发中心去一趟。我们以前也经常被突然通知有紧急任务,但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长时间,我们从此以后就再没见过。如果早知道这样,你妈妈和我虽然也不能违抗命令,但一定会在你的额头上多印上几个吻的。”
努克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眼神也比较迷茫,似乎又回到了223年前分别的那个下午。祖祖米动了动,看了看努克和阿西亚,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瞧自己的父母。她的心里似乎柔软了一些,但仍然冷冰冰的说:“现在再解释这些有什么用?正像她所说的,”祖祖米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阿西亚:“卫兵随时都会来,你们快走吧,别受了牵连。”祖祖米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处于挖苦还是关心。
阿西亚不由自主的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努克连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