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赵长河实在很忙。
他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要卖官,要受贿、要炒楼、要包养情妇、要勾结黑社会、要恐吓勒索、要办空壳公司,时不时还要干点儿杀人灭口的勾当。
现在他更忙了,因为他听说自己的一个外甥在实施一起qiáng_jiān案的时候被人打了!不但被打了,而且被抓了!不但被抓了,而且还立了案,罪名除了涉嫌十几起qiáng_jiān案以外还有其他至少十几项罪名,如果这坐罪名坐实的话,枪毙十次都是轻的。
本来么,一个外甥被抓,也用不着他一个市长大惊小怪,直接打电话叫公安局放人就是了。令他感到生气的地方在于:吴百鸣那个墙头草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胆了?他难道不知道王大海和自己的关系不成?不看僧面看佛面,吴百鸣这么做,简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这个市长!
这种事要放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难道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后,很愤怒的赵长河第一时间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吴百鸣的号码。
“喂?吴局长吗?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叫王大海的,有没有这回事?什么?有?肯定是你们抓错了!王大海这个人我知道,是我的一个亲戚,此人一向遵纪守法,从来也没干过什么坏事,而且生性胆小,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什么?你说他涉嫌qiáng_jiān?这是污蔑!是无耻的污蔑!我们的政策你也知道,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好人……啊不,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总之,王大海是被冤枉的,你们马上放人……什么?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能放?!吴百鸣,你要搞清楚你在跟谁说话,你这是在抛开中央闹革命,完全无视市政府……什么?你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吴百鸣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有些人阴险的很,完全可能弄出一些虚假的东西来充当什么罪证……总之你们一定要秉公办案!不能因为一些人的干预而弄出冤假错案!”
他指的一些人,当然就是孙正清一派了。
放下电话,赵长河感觉这件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吴百鸣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
吴百鸣这个人他很清楚,典型的中间派,为人圆滑,站在中间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可是从刚才的电话不能听出——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得罪自己这个市长,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思。
难道他已经倒向了孙正清?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赵长河再也坐不住了。
自己的那个外甥是个什么德行他知道,死不足惜,可是如果从他嘴里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可就要命了——孙正清不知道会拿这些东西做出什么文章来!
尤其严重的是那小子知道的不但多,而且还很要命,更关键的是,自己的那个外甥可丝毫没有当年地下党人宁死也不泄密的觉悟啊!
如果真的让孙正清掌握了什么要命的证据……
赵长河想想都要打个冷战。
放下电话,在房间里郁闷的转了两圈之后,赵长河终于决定,把一切王大海知道的有关自己犯罪的证据统统销毁——在一些人找到它们之前。
房间里没有开灯。
赵长河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不会开灯。
有一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赵长河每次到这里,就会拒绝任何光亮——虽然他知道这种因为心理作用而发生的行为非常可笑,可是只要在这里,他对任何光亮都感觉反感。
看到那个保险柜并没有被撬的痕迹,赵长河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些东西没有落到自己的敌人手里,他就绝对安全,他可以对任何指控都矢口否认,谁也拿他没办法——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
现在,赵长河终于决定销毁它们。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虽然心疼,可是一旦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再大的损失都是可以承受的。
输入密码,插入钥匙,打开保险柜,然后……
然后,赵长河惊呆了。
因为那保险柜内已经空空如也,竟然连一张纸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会是谁干的?
赵长河在心里搜索着一切可能。但是无论哪种可能,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这对自己而言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那一刻,赵长河感觉自己突然间变的手脚冰凉……
“是萧云吗?我是孙伯伯!”
“孙伯伯?”萧云不由一愣,哪个孙伯伯?
“就是羽卿的父亲,孙正清,想起来了吗?”
“啊?哦!是孙伯伯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萧云脸色一红,前几天人家还因为自己的事专门到公安局跑了一趟,现在竟然连人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萧云啊!快到我家来一趟,有很重要的事!”孙正清在电话里急急的说道。
“现在?能不能等明天?”萧云看了一眼已经在床上的梦竹——他已经洗过澡了呢。
“对,就现在!”孙正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我……现在有些走不开……”萧云有些为难,话说人的一些兴致来了以后得不到释放是很令人难受的。
“别可是了,滨海发生大地震了,你赶快过来吧!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孙正清急急的催道。
“那好吧!”萧云无奈,他知道,就算自己拒绝,已经听到了电话的梦竹也一定会催自己赶紧过去的。
打了个的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