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老爷把自个老底都查清楚,王三哪里还敢隐瞒,他和东街口往左拐第三户人家的寡妇好上的事压根没人知道,新来的县令却查得这般清楚,可见本事绝不一般。
王三一五一十将这几日的去向道来,什么去查案都是胡扯的,实际是去赌场试试手气。不过他只说是不知庄重就要上任,所以才想去放松几天。
庄重并未刨根问底,只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哼哼了两声,这就足以让心虚的人身上冒汗。庄重面嫩威慑力虽不大,可架不住对梅县摸得清楚以及彪悍护卫站一旁威胁。都说不会叫的狗最凶,衙役们便是将这面相瞧不出一丝凶狠的人看做是最可怕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惊人。
有一就有二,况且只要有人想要撒谎,童师爷就在一旁不紧不慢的道出对方一些私密事来。其他衙役也不敢隐瞒,全都如实招来。如同王三一样,都说是自个去的。
庄重望向何县尉,“早就听闻云州风土人情与京城有所不同,可竟是没想到这般不一样。衙役不用当差全都去混赌场窑子。何县尉、徐主簿,这就是你们说的大案?这案子还真是够大的!”
何县尉脸色暗沉,突然猛的拍桌,“你们这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上瞒下,若非县令大人明察秋毫我差点就被你们骗了去!既然你们这般喜欢去窑子赌场,那就卷铺盖滚出去别回来了!”
衙役们纷纷跪下求情,声称自己再也不敢,还请县令大人留他们高抬贵手,给他们留条活路。
徐主簿则对着庄重叹道:“都是我们无能,管不住这些人都是偷奸耍滑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还好大人您来了,以后就有人能压住这些人了。”
何县尉此时吼道:“还不快给县令大人道谢,以后要乖乖听话,若是敢再犯,就全都滚出去!”
衙役们纷纷附和,何县尉又道:“赶紧都给我滚,要是再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所有话都被二人说完,一唱一和,看似对庄重恭敬,实际完全不放在眼里。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定下来,完全不去询问庄重意见。
庄重依然不说话,衙役们偷偷瞄了几眼,这个县令虽然有些本事,可何县尉积威已久,他们若是敢忤逆必是吃不了兜着走。新县令是否能稳住脚跟还不好说呢,若是惹何县尉不高兴,以后在梅县都没有立足之地。衙役思索再三,考虑其中利弊,最终决定依然听从何县尉命令。
可衙役想要离开,却被庄重所带的护卫拦了下来。衙役们纷纷叫苦,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下可要倒大霉了。这新县令也是个硬茬,何县尉更是不消说。不管怎么选择,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何县尉不悦皱眉,“大人,你莫不是想要反悔?朝令夕改只怕不妥吧。”
庄重笑眯眯的望着何县尉,“何县尉,不若你来做县令,我来做县尉如何?我瞧着你这县尉比县令还要威风啊。”
“大人这话下官不明白,何某只是尽职尽责做份内之事而已。”
“这时候你与我说份内之事,之前这些衙役偷奸耍滑的时候怎的又睁眼瞎了?”庄重未等何县尉开口又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此事也不例外。”
“大人,他们都是第一次,不若此时先放过。毕竟大人第一天上任,总不好给人留下苛刻的印象才好,诸事不吉利。”
庄重笑道:“何县尉的意思是这些衙役都是孬种,敢做不敢当?”
“大人执意第一日就与衙役们为难,何某也不好多说什么。”何县尉冷哼。
这一句话倒是显得庄重无理取闹了,这般一来必是让庄重名声受损,以后行事举步艰难。
“何县尉说的也对,这些衙役确实无大错。”
庄重突然软了下来,何县尉以为对方怕了,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人所言极是,不过一时糊涂而已,哪里需闹这么大阵仗。”
“衙役们不过是小卒,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想让枝叶长好总要从根下手。何县尉,这些衙役从前都是你管的,我虽看你十分顺眼,可也不好徇私,今日之事就由你负全责吧。”
何县尉瞪圆眼,“大人!”
庄重眨了眨眼,“我耳朵没聋,听着呢。莫非何县尉想要说的是这些人不服你管教?此事与你无关?”
“我一个人如何看得住这么多人!即便是大人也难保万无一失吧。”
庄重眯了眯眼,这是给他下套子呢,若他敢应了,他敢肯定第二日就有一群人出状况。
“既然何县尉身为县尉担不得此重任便是尸位素餐,同样是错,是错就该罚。何县尉既然管不住这些衙役,说明不了解他们,这样吧即日起何县尉就扮几日衙役,了解方能管好。所有衙役渎职罚半年俸禄,若有下次全都逐出。”
此话一落,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原来这县令折腾个半天,实际上意图在这呢。
大佑与前朝颇为不同,县尉、主簿地位大不如前,一个负责治安一个负责文书,县令对于县尉、主簿的任免有极大掌控权。只是各地情况不同,像梅县县尉仗着地头蛇身份凌驾于县令之上的情形也不是没有。
何县尉虽没想到庄重竟敢真的发难于他,可也无所畏惧,从前也不是没有想要将他撸下去的县令,最后还不是被自个整得服服帖帖。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人想借何某作伐何某认了,谁让何某兢兢业业在着梅县干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