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郡王见柳孟炎动摇了一下,又推搪,便要再纠缠,忽地腿上一暖,看过去,却见一只白毛狗搂着他的腿,仰着头看着他。
柳孟炎忙道:“是谁看着门的?就叫红毛跑进来。”说着话,就替贺九笙将红毛拿开,谁知抱了一下,红毛就是不撒爪子,反倒对着贺九笙又叫了几声。
贺九笙皱了皱眉头,待要抬腿将红毛抖开,忽地就见红毛松开爪子,向一旁跑去,却是到了门边重又搂住何循的腿,由着何循走动时将它拖着。
何循先瞪了红毛一眼,随即笑道:“郡王见谅,这小东西年纪大了,认错人了。”说完,又瞪了眼红毛,果然听红毛呜呜了两声。
贺九笙不以为意,忽地想起自己来前正在家里蒸着一只猪头,后头一时兴起,便并未换了衣裳就来了柳家,定是那白毛狗闻到肉香了,于是一边笑着跟何循寒暄,一边偷偷地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肉味。随即见着何循见过柳孟炎,记起人说那位柳阎王跟何循定了亲,便笑道:“不知何公子可曾听说过柳姑娘身边有个声若莺啼的宝贝?”
何循笑道:“这自然是听说过的。”
贺九笙笑道:“何公子日后有福了,可惜我们这等人是没福分的,若是将柳姑娘身边的宝贝请出来,不知何公子可会怪罪我们多事?”说着话,却是将睿郡公也拉扯进来。
何循笑道:“哪里,哪里,这算得什么事?我吩咐人将宝贝领来。”说着,就对下头人吩咐一声。
柳孟炎一急,对何循道:“循小郎……”
“叔父莫小气。”何循说着话,瞧见桌子上的炖肉,便拿了给红毛吃,没一会子,瞧见柳老太爷、何老尚书、何侍郎过来,又忙起身迎过去,待柳老太爷等人坐下,便又提着酒壶,依次给座上众人敬酒。
柳孟炎气何循自作主张,又怕柳老太爷事后怪罪,于是小心地看着柳老太爷的脸色。 [
没一会子,柳思明领着人过来,却是领了一群鹦鹉过来,为首的怪怪因年长“位高权重”,于是挺胸抬头,一副群鸟之首的架势。
贺九笙愣了愣,随即便听何循说道:“这些宝贝声若莺啼,”说完,拿了案上的果子丢过去,怪怪飞过来接了果子,飞回架子上慢慢吃,然后扑棱一下翅膀,果然听一群鹦鹉怪叫起来,“又能歌善舞。”说着,又叫柳思明夺了怪怪嘴里的果子。
怪怪啊啊地叫了两声,然后学着凤奴的腔调,唱道:“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凋零……”
唱完了,不见有人喝好,怪怪又啊啊地叫了一声,然后就听一群鹦鹉叫着好。
何循提醒道:“这里该是有个好的。”
贺九笙瞅了眼何循,拍了拍手,暗道这鹦鹉哪里会是姑娘家养的,想着,就疑心自己遭到了何循的捉弄。
一旁柳老太爷、何老尚书笑道:“好!”说着,又齐齐对柳思明道:“赏。”
柳思明叫人拿了一簸箕新鲜果子过来。
贺九笙本见着一群鹦鹉出来,心里生着闷气,忽地瞧见怪怪飞到何循肩头嘴中喊着循小郎,便勾起一嘴一笑,说道:“这鹦鹉小王喜欢的很,不知柳姑娘会否割爱?”
何循一怔,见贺九笙是豁出去不要脸皮了,正想着话,忽地怪怪一动不动地瞅了眼贺九笙,随即凑到何循耳边蹭了蹭,然后飞走了。
何循笑道:“郡王,那畜生说它福薄,伺候不了郡王,还请郡王莫跟它一般见识。”
柳老太爷笑了笑,叫人将鹦鹉领下去,然后又请敏郡王点戏。
贺九笙兴致缺缺地翻了翻戏折子,忽地又问何老尚书:“听说早年柳姑娘上何家门,亲手给老尚书做了一盘炒莲子让老尚书吃了后不药而愈,这事可属实?那莲子当真是极青涩的?”
何老尚书笑道:“什么?郡王说什么?”
贺九笙又将那话说了一回,何老尚书笑道:“耳朵都不中用了,脑子哪里还好使,记不得了。只是听说敏郡王孝顺的很,为敏太妃每常亲自进庖厨,不知敏郡王可知道什么东西能叫我这老东西啃得动?”
贺九笙笑道:“这事老尚书问自家厨子就知道了,又何须问小王?”说完,就抿紧了嘴,瞅了眼一旁的柳孟炎,心想便是不能叫那小戏子出来唱戏,回头也要从柳二姑娘手里将那小戏子要走。
果然,这边宴席将散,令睿郡公隔开何循等人,贺九笙便对柳孟炎笑道:“柳大人,那几只宝贝唱腔虽好,小王心里却惦记着凤奴,思来想去,厚颜求柳大人割爱。小王原出十倍银子,替凤奴赎身。”
柳孟炎闻言,忙道:“不敢当,下臣随后就将凤奴收拾了给郡王送去。”
贺九笙满意地点头,便随着睿郡公去了。
因随后几日,府里虽有宴席,请的人却是厉子期之流,柳老太爷并不出面,于是何尚书、何循祖孙便留下陪着柳老太爷说话。
晚间散了宴席,柳孟炎将柳檀云唤了过来,先不提凤奴之事,只问:“你什么时候得罪了敏郡王?”
柳檀云一怔,忙道:“我足不出户,哪里会得罪敏郡王?”说完,见柳孟炎不信,又道:“那日进宫,太子妃说敏太妃原本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