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循闻言立时便想他们两口子早先只当敏郡王要借着莫家人内讧拿回罪证,不想敏郡王心太大了一些,在这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拿了莫家的钱财,忙道:“那逸王如今的心思呢?他可知道若陛下这次没抓到他,他可就是坐拥一座金山了;若是陛下抓到了他,敏郡王、安阳老王爷要撇清这事也不难。”说着,想起早先柳檀云说逸王不乐意离京,便又道:“早先逸王犹豫,当是不乐意冒这个险的吧。”
骆丹枫笑道:“可不是么,如今逸王知道了敏王的这么件事,又听祖父不动声色地跟他讲了京里的形势,自是明白这京城该越早离开越好。不独敏郡王,如今一心要搅混水的人多的是,祖父跟逸王详谈了一日,从逸王的话里,又听出还有其他人也要拉着逸王留在京里。”
何循笑道:“他们越是想搅混水,说明他们心里越急。 [心想骆丹枫跟他这么开诚布公,定是极力要显示骆家跟这些乱子没有干系。
果然,骆丹枫叹道:“若没有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天下该多太平。”
何循笑道:“你说的是,但是这会子你们家也不能只袖手旁观,坐看我们家倒霉。”
骆丹枫忙道:“五叔病了,十分严重。他不会再去使坏了。至于曾祖母,你放心,我们家会看好她的。”说着话,因这会子是骆家对不住何家,因此又说了一些软话给何循,“家门不幸,就出了曾祖母这样的黑心妇人。还请你们家老尚书放心,这回我们家定会好好处置这事的。”保证再三,见何循并未说何家要揪着这事不放,心里略略放心,暗道这么着回去跟骆侯爷也有个交代了。
待骆丹枫走了,何循又在衙门里蹉跎半日,才回了家,就将骆丹枫的话说给柳檀云听。
柳檀云听了,就笑道:“说了半日,到底没说那老夫人最后会成什么样。”说完,心想骆丹枫说骆五爷病了,由此可见,骆家是要关起门来清理内贼了。
何循笑道:“你只等着看戏就是了。”说着,瞧见柳檀云身边就摆着算盘账本,又撇嘴道:“反正你等着的时候也没闲着。”
柳檀云手指摩挲着盘算,笑道:“这等着可比闲着难受多了。”说着话,心想上辈子害死她的人终于要倒霉了,因这般想着,莫名地就有些怅然。
这事又过去了小半月,一日柳檀云正在看柳清风练习射箭,就见何循急匆匆地过来。
何循过来后,开口笑道:“逸王要离京了,听说是封地上闹虫灾,逸王要急着过去安定民心。陛下已经准了。”
柳檀云见何循满脸堆笑,就笑道:“这算是什么好事,就叫你高兴成这样?”
何循忙道:“早先给八皇子选好的宅邸停建了,对着外头说是这地的风水不合八皇子的八字,但太子姐夫说,宫里头传的话是田贵妃明知太后心里已经将唐第一美人许了人,却还有意背着太后求陛下将唐第一美人许给八皇子。这会子太后气病了,随口将唐第一美人许给了智郡王。陛下仁孝,为太后病了这事,便下令叫人停建了八皇子的府邸。”
柳檀云笑道:“这是要变天了?”
何循笑道:“可不是么。早说了如今只等着看戏呢,逸王走了,可还有两三个王爷受不得那诱饵的诱惑,只怕陛下这回无心插柳,倒是将其他几个安分的王爷钓出来了。”
柳檀云笑道:“等着这阵子过去,京里就太平了。”说着,瞧见那边大皇孙又过来了,心想自己这话说得太早了,这太平日子从古至今就没有过,没了七皇子皇子,还有大小皇孙呢。
大皇孙体弱练不得箭射,因此这会子过来,也跟柳檀云一般只是在一旁看着。
大皇孙见何循也在,就笑道:“小舅舅,不如你也去射几箭,叫我们看看什么叫做百步穿杨。”
何循笑道:“我哪里会这个。反倒是你,我叫人做了轻巧的弓箭,过两日拿给你,你先拿着练练,日后慢慢地换成重箭。”
大皇孙笑道:“多谢小舅舅。才刚曾外祖母能说话了,曾外祖父叫我跟你说一声。”
何循闻言,便领着柳檀云一起过去看,进了何老夫人房里,果然听见何老夫人声音略有些嘶哑地说话。
何老夫人对面,何老尚书拉着何老夫人的手说着话。
柳檀云纳闷地很,心想何老尚书几日不见,怎越发柔情万丈了。
何慕见柳檀云纳闷,声若蚊呐地在她耳边说道:“父亲临走的时候说曾祖母这是回光返照,曾祖父听了这话,就不敢离开半步。”说着,又怕自己这话被何老尚书听见。
柳檀云听了这话就笑了,心想何征敢开这个玩笑,定是何老夫人这身子当真好转了,于是跟着何循走近一些看何老夫人。
何老尚书对何老夫人笑道:“若不是檀云当机立断给你灌了仙人掌汁水下去,你这条命就当真叫歹人害了。”
何老夫人素来跟柳檀云不亲近,于是这会子开口就客套地说道:“有劳你了。”
柳檀云笑道:“祖母太客气了,祖母可是不知如何报答我?”
何循听了这话,伸手拉了拉柳檀云的袖子。
何老夫人怔住,似是没听清柳檀云这话一般。
柳檀云笑道:“祖母也不用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