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失去她。”崔泰哲的眉一紧,薄唇带着冷漠的语气:“如果她复明的代价就是要失去她的话,我宁愿她一直看不见。”可这句话终说出口时,他的心,却同时提出了置疑,只是,他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纠结。
“你太自私了。”蒋轶尧看着他,带着几丝怒气,眸紧紧的盯着他:“即使她复明,也未必会离开你?”
“巴黎是个是非之地。”崔泰哲的唇紧抿:“你不懂里面的利害关系,”
“什么叫我不懂?”蒋轶尧生气了:“你自己做下的事情,生怕别人知道?你难道忘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你以为,她不去巴黎,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吗?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件事情了吗?崔泰哲,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掩耳盗铃。”
面对他的指责,崔泰哲的眸,带着一丝不安,手落在皮椅的扶手上,食指,一点一点的敲击着:“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险。”
“你面对现实吧!”蒋轶尧看他,说出残酷的话来逼他:“你如果不带子衿去巴黎,那么,就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也是你对子衿没有信心,更是,你在逃避,你存心想让她一辈子都看不见。”
“我没有!”崔泰哲怒目相视,逃避,他,是在逃避什么,
“你别太自以为事了,你以为你是神,无所不能?”蒋轶尧怒了:“你以为,这几天,子衿过得幸福吗?你以为,她快乐吗?她每天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像是一只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什么事都以你为中心,她,已经全然失去了太多了,可是,你呢?你还不是让子衿生活在千疮百孔之中?她现在的一切,你难道可以拍拍屁股,说与你无关吗?”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腾的跳下书桌,站在一旁大骂起来:“慧妍走得那样早,就是没有及早的发现她的病情,所以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她与生命擦肩而过,对慧妍,我已经悔恨不已了。现在子衿这样,面对她可以复明的机会,你还这样迟疑,崔泰哲,你若还不行动起来,你分明是把她往黑暗与死亡里推!”他越说越生气,拂袖道:“我不管你怎样想,子衿去巴黎的事,就这样定了。下个星期,我会带她离开的。”
“你敢!”崔泰哲的手重重的拍在皮椅的扶手上,他俊逸的五官透着坚毅与愤怒:“蒋轶尧,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子衿的事,与你无关。”他怒的是,好友的自作主张,他不是不想带子衿去医治双眼,只是,他还需要更深厚的心理建设,才能带她去巴黎。
“什么叫与我无关?”蒋轶尧的眸带着足以灼伤人的温度:“子衿就像我妹妹一样,我这个做哥哥的,是管定了。”
哼!崔泰哲低吼:“滚你x的,”他的手,推翻了水晶烟灰缸,那缸里的烟灰,洒了一地,
他爆粗口了,蒋轶尧几乎很少看见崔泰哲这样失控。
书房内,一片沉默,
崔泰哲呼吸加重,喉咙间轻滑,良久,方幽幽的说:“我会带她去巴黎。”可是,话刚说完,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他将双手,藏在手心,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蒋轶尧沉重的喘着气,“越快越好!”
“不劳你费心!”正在气头上的崔泰哲,蓦的抬头,眸如鹰般看着蒋轶尧,薄唇轻抿,好友刚刚的那席话,将他的心击得粉碎,
蒋轶尧冷冷的哼了声:“如果没有熟人的预约,詹姆斯是不可能替任何人看病的。”
崔泰哲的唇紧抿,眸,带着怒火看着蒋轶尧,这辈子,除了对乐子衿和父母过多的包容外,他几乎是不会忍耐任何人,可是,现在,却一言不发。
“让你的秘书订周六到巴黎的机票,我舅舅替子衿在詹姆斯那儿约的时间是下周二。”蒋轶尧丝毫不惧崔泰哲的怒气,一一说道。说完之后,他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书房内,只留崔泰哲一人,他的心,愈发的空虚起来,空虚得慌,空虚得难受,空虚得纠结,
他走出书房,站在长廊上,一眼就看见站在婴儿房外的乐子衿,他抿唇低眉,静静的,走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步伐,悄无声息。
刚才与蒋轶尧的争执,让他心乱如麻,
可此时,她的表情,让他心疼。
因为女儿对她的疏离,让他无能为力。
她故做的坚强,他都懂,可是,却不能说破。
听着婴儿房内雯雯的欢笑声,看着她站在婴儿房外孤单的身影,崔泰哲心涩了… 刚才他所做的决定,带她去巴黎看病,应该是正确的吧,
如若用他所有的财富来换取她的光明,他是愿意的,
但是,如果用可能会失去她作为代价来换取她的光明,他就犹豫了,
巴黎,那个地方,他却是再怎么,也不愿意她去的。
所以,在刚刚蒋轶尧的谈话中,才会有争执,但是,现在这一幕却让他下定了决心,他,一定会带她去巴黎。
崔泰哲走过去,手,握住她落在扶手上的小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疼,
而乐子衿,瞬间抬起头,清丽的眸子,泛着清澈的光彩,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神彩,她唇轻轻上扬:“公事都做完了吗?”低哑的声音,却渐渐清晰。
“公事没做完,就不能陪老婆孩子了吗?”崔泰哲心底沉重不堪,可是,在她面前却故意轻松的说话,然后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