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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余杭目光一怔,眸光转向卫国公,带上了几分探究。
“不知。”
卫国公望着眼前的余杭,唇角一弯。
“宫无极……哈哈。”
他笑了起来,有些许莫名,却猛地让人觉得可悲。
卫国公不再说关于宫无极的事情。
似是不肯说,轻摇了下手。
他只说了这个名字,却不跟余杭说关于他的事情,若是余杭没从薛左佑口中得知他,或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宫无极的事情。
“小杭,事到如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卫家的孩子,决不能流落在外!”
他的目光带着一股决绝,竟是余杭从未见过的。
余杭浅笑,“那么请问国公大人,您要如何对外解释我的存在,卫国公府三小姐死而复生?亦或是我顶着私生女的名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话每说一句,卫国公眉头的深度便深了一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释。”
“如何能不担心,国公大人,我想您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国子监学生,若我的身份有问题传出,他日后果不堪设想,请问,你是想护我,还是害我?”
“您不用再说,你我的身份还未明,我也并没有承认我便是余三。”
“余杭!”卫国公似是动了气,目光如利剑。
余杭直直迎上他的。
“素如养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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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卫国公府,余杭直奔周落院子去。
听闻她被人拘禁了起来,这会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
周落住在侯府,偌大的侯府因只有她这一个主子而略显空旷,余杭一路进来并没有人拦住她。
余杭便直直闯入了里间。
脚刚踏进房门,一盅滚烫湿润的茶盅便摔在她脚边。
伴随着的是阵阵怒吼,“不是说别来烦我吗?滚,给我滚出去!”
周落背着余杭,身子吼得一颤一颤的。
余杭轻笑出声,将地上散落的物件捡起来。声音淡淡响起。
“是叫我滚么?”
她的声音一出,眼前的人身子一颤,顿时惊喜地转过头来,望着眼前的余杭。
杏眸透出嫉妒欣喜的神色。霎时便浮上点点湿润,只见她原本娇嫩的小脸顿时浮上两抹粉红,那黑瞳中溢满的喜悦难以言喻。
“小杭,你去哪儿了,想死我了!”周落朝她扑了过来。
余杭眼神一紧。接住了她。
周落头埋在她肩上,低声呜咽了下来。
“我这不回来了吗?”余杭安慰她道。
忽然只觉得肩膀一阵湿润,却是感觉到她的眼泪。
“你一个郡主怎么随便落泪。”
“我才没有。”
换来的是一句反驳,余杭轻笑。
“你要把你这些天的事情通通告诉我,对了,你有没有受伤,我看看。”周落似是猛地想到了什么,急忙拉过余杭身子,想要看下她是否受了伤。
余杭任她拉着自己。
“我没事。”
周落将余杭身上看了个透,连头顶上一根头发都不放过。
“我要你将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你可知道我担心死你了。”
周落拉着她,目光带着责备的心疼。
余杭简单跟她说了一番,却没说出关于她的身世方面的信息。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被许多人知道。
两人说着,时间不由得过了大半。
这时周落恰好说到最近京中之事。
“你是说皇帝将在十二月初二开坛祭祖?”
余杭眉头紧皱,近日京中也是风云莫测,开坛祭祖这件事关系甚大,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金星凌日就是一种天文现象,被视为大凶之兆,但这种事情并不是绝对的。
事在人为。许多事情,只是人为而已。
余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念想。
“明日我们一同去上课。”
她第一个唤周落同她去。往常都是周落自己贴着上来。
“好。”
后者眸光似水,脸上笑吟吟一片。
而余杭出了侯府之后却是冷下了脸。
“去暖香阁。”
出门迎接她的还是二炮,只是相较先前暖香阁的繁华而言,现下却是冷清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
陈叔望着她,先是询问了一番余杭身子之类的,余杭也隐约明白了。定然是最近京中的流言造成的,她的事情,想必有某些碎嘴的散了开了。
“陈叔你放心,我没事。”
她大概巡视了一圈,便转身离去。
上官婉儿,这颗毒瘤,是时候该拔了起来。
余杭目光如炬,森森泛着点点冷光,唇角微寒,望向那方位,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神情。
明日,她可是很想欣赏上官婉儿脸上的神情呢。
回到瑜杭院时,瑜杭院已被收拾干净。
余杭躺在躺椅上,望着天上一轮弯月,思绪不由得飘远。
仿佛还是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身在繁华都市内,楼下是车水马龙,街上是人山人海,可她却站在顶楼处,俯视着底下的人,也是一人坐在躺椅上,望着与她同样高傲的弯月,她想问她,为何她会觉得孤独。
这夜,还是这样柔和,只不过她的心已不在浮躁。
“我有许多人……”她的声音响起,似是划破寂静黑夜的一抹脆音,清脆入耳,似是撩人心弦。
“这一次,谁都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