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主对暗域的人本是极好的,但我们村有她的存在,不得不成为随时都可能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而将脑袋挂着脖子上的人。但也因此过得比其他村落好很多。魂兽也再不敢来我们村作乱。”
“她原本以为我们永远不会成为她的牵挂,她决计不会背叛暗域。可是卧底更忌讳的是动情,和灵域的人成亲,抹去自己的身份疑虑是好的。”老村长看了一眼沈君则,“但她终归是动了情,我们也成为了她的牵挂和软肋。如果她没有动情,干干净净地杀了他,而不是顾虑我们,假装杀了他。”
“她也不会死,更不会被他亲手杀死。”
沈君则肩膀一颤,握紧了拳。
“她死了,但她对暗域的贡献却留了下来,我们村落还享受着以前的待遇。”老村长将水烟放了下来,苦笑道,“她不是我们的恩人吗?我们不会恨那个男人吗?他杀了我们的恩人。虽然我们知道,死了对她来说,或许是解脱。”
众人沉默了下来,或许是在缅怀那未来永远只能靠一座雕像来站着的女人。
对于灵域来说,影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是对于暗域来说,影烟却是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如果没有徒生那么多变故,也许暗域现在已经拿下了灵域。
因此,村民看向沈君则,这个曾经是他们恩人的夫君,眼中更多的便是怨恨,恨不得将沈君则生吞活剥了。虽然他们知道,这是沈君则让南笙离解脱的表现,他了解她。
沈君则霍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往南方看了过去,咬紧了牙关,语气低沉而充满怨气:“我们去杀了泣血暗主吧,是他让笙离变成了这个模样,是他让笙离陷入了这样的苦痛。”
东池漓蓦地幽幽说道:“如果南笙离也没有成为卧底,你便没有遇见她的机会,不是么?行程……暂且等等吧,我还有些事情要问。”
沈君则听见东池漓这么说,也只能点了点头,旋即又坐了下去,兀自抬头望着雕像的脸儿,脸上神色变幻,许是想起了曾经二人所过的日子吧。
叹了口气,东池漓摇了摇头,便继续转过头来,将那些个刑具全部化作了一缕玄寒水,重新纳入了掌心,方才对那老村长问道:“还有一事要问。”
见东池漓将刑具都收了起来,那些村民都松了口气,阿花跌坐在一边,粗重地喘着气,仿若刚刚逃出生天一般,拂着心口犹有心悸。
“什么事情?能回答的,我们便都回答了吧。要么将我们都杀了,要么将阿花放了。”说着,老村长又抽了一口水烟,只不过语气已经和善了一些。
东池漓沉吟了一下,方才问道:“你刚才说,暗主原本对你们是很好的,这话从哪里说起,你们在南……影烟当卧底之前,又为何过得那样清苦,你们现在又为什么对我们怨恨?不希望换个英明的人统治暗域吗?”
“英明?!”老村长蓦地将水烟扔掉,干哑地冷笑道,“我们可从来不认为魔域的主上有多英明啊!如果不是魔域的主上,我们又何苦会过那样的生活?这都是他千年前对我们造下的罪孽!”
没想到老村长会突然这么愤怒,就连那些村民的眼眸中也尽是狂躁,东池漓不由得连忙道:“且先别激动,千年前?你们可知道魔域已经换了魔主?”
老村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右手指着北方,指着远处那站在半空上的零星人影:“我们管他换不换,三天两头攻打我们暗域,那魔主便不是什么好东西。暗主好不容易帮我们打下的地域,可万不能被魔域夺了回去。”
“呃……”
东池漓讷讷地挠了挠脸,这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她父亲不是好东西,她偏生还不能对此人动手,心中真是千百种滋味,只能唏嘘道:“之前的魔主对暗域这片地区做了什么事情么?怎么说暗主是帮你们打下的地域?”
“那魔主?呵!据祖上传下来的说法,那魔主可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方才拿出来的那些刑具,祖上那一辈的人,可全全都经受过!光是听着祖上说,我们就已经觉得浑身颤栗。”
老村长说着,果真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的,他继续说道,“你瞧见了北边那山脉?在魔主统治我们的时候,他的人常常会驱赶魂兽来践踏我们的田地,撕杀我们的人,这样的昏主,我们为何不恨?”
老村长将水烟晃来晃去,眯着眼道:“我们也不知道暗主是怎么出现的,但他带我们摆脱了魔主的掌控,并且对我们极好,这便是恩惠。”
东池漓的脑海中蓦地闪过寒战曾经对自己说的话,那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东池漓也听了个大概,信仰暗主的人可不止暗域这片地域的人。这么说来也是,暗主曾经在神域可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信仰他的人又何其少?
他又怎么会缺少信仰之力,这犹如寒战一样,他想要打下暗域,不是为了信仰之力,而是为了杀一落。
那么暗主打下暗域这片区域,可当真是“帮”了?
寒战为什么要杀一落?月夜掌控神为什么要给他下那样的命令?一落又为什么要帮原本属于魔域的这片区域的人?当真是一环扣一环,迷雾重重,明明问了就知道,却一个个都不愿意说。
东池漓脸色蓦地一变,难道这就是暗域的人为什么这么抵制灵魔联军,拼了命也不叫灵魔联军打进去,即便是死,也要死个痛快的原因吗?好不容易祖上才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