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风来,漫天云动。
东池漓踩在白玉拱桥上,大有一种踏在云端的错觉。
她转头向柱门下的两名云顶宫人望了过去,一颗心跳得是愈发的快了,不知为何,那抹紧张的情绪,就是让她挥之不去。
帝天凌和旧梦凉已经停止了交谈,舒公客也没开口说话。
东池漓总算能够安安心心地走下白玉拱桥了。
一步两步,一阶一阶地往下走,好似踩在了泡沫上,每一个步子都被她放到了极度轻盈的程度,她生平大概从未走过这样轻巧的步,并不仅仅是脚步同台阶有着一层薄薄的空间,没有实踩下去。
呼——
又是一卷风来。
前方玉树落叶纷纷拂面而来,像是雪花点在面具上,柔柔软软,冰冰凉凉,发丝轻轻扬起,风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香入记忆深层。
东池漓抬起手来,轻轻地接住了几枚雪白的落叶。
她蓦地一愣。
她原来做过这个动作,就在这个地方。
愣怔间,脚下的步子不由得踩重了一些,落在台阶上,发出重重的踩踏声。
“什么人!”那两名云顶宫人,仿佛自沉睡中骤然惊醒,瞪大了眼眸,倏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东池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云顶宫!”
两股磅礴的仙力波动登时就将东池漓笼罩了起来,是不死强者,而且气势十足,远在舒公客之上!
东池漓紧张,心脏猛地一下就被抽了起来。
她洒掉了手中的落叶,四肢百骸都紧绷着,咬牙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不是什么人,只是慕名来云顶宫看看,但云来山上并没有人引荐,只能不请自来了。”
两个云顶宫人,淡淡地扫了一眼东池漓,旋即冷哼了一声:“云顶宫不接客,请回吧。”
东池漓不死心,既然来都来这里了,哪有回头的道理?
而且后方那么多修道者,可全都是要来端掉云顶宫的。她背后既有千军万马,又何惧一兵一卒?
东池漓深吸了一口气,咧嘴笑道:“两位道友,在下对云顶宫仰慕已久,更是听闻姬宫主名扬中土,特来此地看看,以慰我忧思。”
一名云顶宫人蓦地问道:“你可见过了宫主了?是宫主回来了?她去了哪?”
东池漓一愣,旋即摇头:“并未见过,姬宫主在中土消失已有数百年。你为何要这样问?难道你们云顶宫的人,也不知道姬宫主何去何从了么?”
另一名云顶宫人大怒:“既然不知,那就请回吧!不要让我们提醒第三次!否则后果自负!”
真是奇也怪哉!
为什么连云顶宫的人都不知道姬无梦去往何处?
东池漓还想平心静气地问上什么,却听见后方的舒公客的声音荡荡然传来:“无心楼主!不必同他们多言!不要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回来吧!我们直接打过去便是!”
东池漓脸色一变,回头,目光穿过云雾,愤怒地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舒公客,真想破口大骂这个武道会会主。
这样的智商,是如何当上武道会会主的?
还是来自武州的!
而就在此时,东池漓已经觉得身后的两名云顶宫人,已经狂怒了,他们想必也发现白玉拱桥对面的大批修道者。
如果舒公客方才没有开口说话,这么多云雾的阻挡,两位云顶宫人还当真未必能够发现对岸的修道者。
而现在,东池漓已经陷入危机之中了。
“阿漓!小心!”帝天凌在对岸担忧地叫了一声,旋即就有破空之声在云叆之间响起,他已经赶过来了。
但帝天凌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眼前这两位云顶宫人。
云顶宫人修为高深莫测,整个人的气势笼罩在东池漓的身上,她就完全觉得自己僵硬得动弹不得了,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拎了起来。
嗖——
东池漓骤然被高高地抛了起来。
她一脸懵逼。
她没有被打,没有被攻击,她只是被这两个云顶宫的高手,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住了肩膀,往对岸抛了过去!
东池漓蓦地就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惹事了小孩,被家长赶到一边去似的。
还未等东池漓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帝天凌已经踏云而来,将东池漓搂在了怀中,担忧地问:“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让我看看。”
他说着就要握起东池漓的手,将仙识探入她的体内。
东池漓只是摇头:“没事。他们并没有真正要攻击我,否则我在那边早就该化作一滩肉泥了,而不是被丢到这边来。”
帝天凌松了口气,拉着东池漓踏过几朵祥云,落在了白玉拱桥上。
东池漓望着那两名云顶宫人,叹气道:“我是真的很想走到那柱门内看看,可惜他们好像不允许。这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就好像,整个云顶宫已经沉睡了数百年。”
此时,那两名云顶宫人,正用极具驱逐性的眸光望着东池漓和帝天凌。
大有还不走就打的意思。
帝天凌拉着东池漓往舒公客所在的那岸走去。
旧梦凉笑道:“方才可真危险。”
“是啊,很危险呢。”东池漓咬牙,瞪着舒公客,怒道,“你方才为什么要那般说话?舒公客会主,你知道你险些就将我推入深渊了吗!”
在场的修道者们也不傻,自然知道方才舒公客那一段话的不妥,但又说不上奇怪的感觉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