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生望着东池漓,也是有点发懵:“你……”愣怔了一会儿,他方才继续说道,“当初不告而别的你,竟然还晓得回来?你又为何要回来这是非之地?”
东池漓呆了呆,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听鱼生口气的意思,明显就是要偏袒她。
她略微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蒙誉和蒙昕一眼,才转过头来,看着鱼生道:“没什么,只是略微有些担心,想回来,便回来了。”
“你不该回来。”
东池漓不否认:“我知道。”
鱼生抿了抿嘴,稍后才说道:“可是我同他们一样,恨你。”
东池漓还是猜到会有这样结果的,便咧嘴道:“我也知道。渔村里的人,他们……”
“他们都死了。”鱼生轻而易举地就打断了吞吞吐吐的东池漓,“而且我一个也没有救回来。”
“啊。”东池漓低呼了一声,低头不语。
渔村的人当初对她都很好,如今听到这话,自是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脑中一片空白,眼中酸涩微红,却怎生也不会落泪。
此时,蒙誉朝东池漓冲了过来,他怒吼道:“寒漓!都是你害得我清潭县家破人亡!你为何要引来一支如此可怕的势力!亏我当初待你不薄!”
东池漓咬了咬牙,只道:“你当初就知道我的身份,在你想要我称为你蒙府客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就该担下这样的后果。”
蒙誉大怒:“你这是强词夺理。听昕儿说,你还害得她的百草仙门毁掉。你当真是罪大恶极!”
东池漓虽有理由可以强辩,但她现在已经无力去辩论了。
人为何总是这样的自私。
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心甘情愿承担一切的风险。但当风险真正来临的时候,却总想着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雨他人。
东池漓抿了抿唇,当即想要反身就走。
呼啦啦!
一阵强风袭来,是飞行无极降了高度,悬在众人的头上。
帝天凌站在无极身躯的边缘,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众人:“若无阿漓,蒙挚和蒙昕早该出了清潭县便死,更该死过千次万次。为何你们不知感恩?若你执意如此,我愿还她一片清净。”说着,眼中竟爆发出了可怕的杀意!
东池漓连忙回头喊道:“药店,不至于如此。”
帝天凌望着东池漓,皱眉:“阿漓,影响你的事情太多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切记不要再被这些俗事缠身。”
东池漓只能点头:“不会的,这次我有分寸。”
帝天凌这才走回无极背上的中央,坐了下来让东池漓等人的视线再也看不见他。
蒙誉被帝天凌的气势惊骇住,愣了好一会儿后,竟对着东池漓吼道:“那人是谁?为何敢如此嚣张!”
鱼生冷眼看着这一切,待到看不见帝天凌后,方才皱眉:“寒漓,药店?他是你丈夫?蒙挚和蒙昕曾经在信上提过他。”
蒙昕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但是厌恶之中又潜藏着诸多无奈。
蒙誉听着也是微愣,站在了蒙昕的面前,防止东池漓和帝天凌出手。他认为,既然是东池漓的夫君,那实力应当也是极为可怕的。
“是。”东池漓看着鱼生点头。
鱼生扯嘴稍微笑了一下,方才道:“恭喜。”
岁月在鱼生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他长了一些皱纹,稳重了更多,可依旧是当年初见面时的邋遢样,蓬头垢面。
东池漓蹙眉望他,无言以对。但这并不影响她对鱼生的印象。
片刻后,鱼生又点头:“原来你长这样,好看。”
东池漓才想起来,鱼生是从未见过自己真实容貌的,刚才他竟能认出来也不诧异,难道他早就有预感了吗?
这回换是东池漓对鱼生说一声谢谢了。
众人相顾无言,那些伤者在帐篷中探出了头来,有的也仅仅是对东池漓的厌恶。
蒙挚翻身下了无极的背,蒙誉纵身过去,就将蒙挚接住了。
蒙誉瞪了东池漓一眼,就抱着蒙挚,同蒙昕进入其中一个帐篷。
“干爹!”
一道喜声自东池漓头上传来,然后就有一道黑影跳了下来。
东池漓张开双手接住了黑影,黑影翻出东池漓的怀抱,就奔过去跳上了鱼生的怀抱:“干爹!”
是无邪。
东池漓这才知道,以前和鱼生比较亲的,是无邪,而经常咬鱼生的,则是无常。
鱼生看着无邪,眼中亦有惊喜,捏了捏无邪的脸,他道:“你终于从肉球里蹦出来了吗?是你娘口中的哪吒吗?”
东池漓道:“她叫无邪。还有一个,叫无常,是个男孩。不过他在上面,生性冷漠,大概不会想见你。”
鱼生愣了愣,许久方才点头:“明白。”
鱼生和无邪叙旧了一会儿,上方忽地就传来无常的声音:“无邪,切不可在下方久留,上来。”
“哼!”无邪这才依依不舍地从鱼生的怀中下来,跑到东池漓这里,东池漓便将无邪轻轻地抛了上去,无邪在无极背上滚了一滚,就已经坐好。
片刻后,探头来道:“干爹!下次再见!”
还有下次吗?这地方并不欢迎我们啊。
东池漓暗道。
夕阳褪去,夜幕降临。
东池漓不愿久留,便对鱼生道:“来时寂寂,别时也寂寂。或许我们此生不会再见,永别。”
鱼生点头:“永别。”说罢,他便返回了帐篷之中。
东池漓静立了一会儿,正要返回无极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