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何图没能听见三人的窃窃私语。他不时拍击着受伤的右腿,似乎急不可耐,又高声对云雁呐喊一声:“徐兄,你考虑的怎样了?”
“呃……我……”云雁这才找回徐泽龙的身份,立刻抬头挺胸,故作爽朗对他挥手:“好吧,我身为天工后人,向来是个不小气的主。此法也只能像你我这样的剑修能习得,看来这就是缘分……”
“徐兄,你原来这么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何图已毫无芥蒂地对她称兄道弟,热烈嚷嚷:“给不给我功法就一句话。”
“给。”云雁立刻简洁起来,对他发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但何兄需要信守承诺。”
“剑修最为重诺,你也无需三番两次提醒。”何图显然有些不高兴,他一不高兴起来,就想要发泄。只见那魁梧汉子慢慢起身,眼睛落到外圈看戏的几名修士身上,低声道:“想要个投名状吗?”
云雁一时半会没有懂,却见他已拔出黑色短剑,朝着叶良辰与杜诗诗两人分别击上。剑锋带起浩大的天境源力,瞬间将那一对男女团团包裹,使他们猝不及防地发出惊呼,接着转为痛楚呼喊。
“我相助你赢得昊苍大会,如何?”何图回头,在灼灼剑光里朗笑出声:“你要斩谁杀谁,我就上前冲杀,做你身前一把利剑!”
云雁没有料到他竟会有如此行动,略呆滞之后,惊喜涌上心头,道:“那么我要你与我们一起取得优胜,事后有些事,咱们另行商议。”
“徐兄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是你的剑。”何图哈哈大笑:“但只是在这次昊苍大会里。完成此事后,以后如何相助你,要看我的心情。”
云雁对他拱手:“只此一事便足矣,不敢多劳大驾。”
“哈哈哈!”何图扬声长笑,伸过手掌,接下云雁抛过来的玉简。他迫不及待地贴上额头阅读,又惊又喜:“原来中土东木的排列数目,是这样的……我以前的推演并没有错,只是少了几列落子。”
其余众人自然不懂他的意思,可云雁却听得明白,心中咯噔一跳。她装作漫不经心,随意微笑问道:“何兄曾推演过这中土东木?”
“很多年了……”何图长长叹息一声:“东木部位天三地八,我原本是知晓,应当如此。可是无法确定黑子方位,地八剩余的四点,难以绘制而出。所以我的转乾坤,每每运行到此地,便有所阻碍。”
“今日终于突破牢笼,获得新的契机!”他望向云雁的眼中,满是感激与热烈,激动得无与伦比:“多谢徐兄!”
“……”云雁露出温和笑容,站在原地对他微微额首。但脚底却感觉像踩在了寒冰之原,冷气丝丝上冒,侵蚀着身躯。
牢笼……何图的话在耳边反复回荡,她已深陷记忆中——在那堕戒狱的牢笼中,自己曾见过一部转乾坤残本。绘制在墙壁上的那名剑修,与何图的错误一模一样,在东木部位的地八上,只留得四枚黑子印记。
当时曾以为是很久以前的剑修所刻,但是现在看来……
疑云一点点涌上心头:白少利用自己作为替罪羊关押,并救走的那个人,难道是他?而且自己越狱的时候,冲虚为何会带着剑修院的弟子们,在牢狱外围等候?
这些遥远的记忆与迷惑,本来已随着时间过去,渐渐沉淀忘却。
可是今天,却霎那之间如此清晰。
何图……何图……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云雁心中像有个麻花在搅动,她突然脱口而出,对那喜不自胜的男子道:“我曾听闻,问道坛以前的剑修院,里面有一名叫血河图的弟子,甚是了得。”
“过奖。”何图的脸色立刻僵硬下来,他缓缓转身面向云雁:“血河图是旁人曾给予我的称号,但戴罪之人何需再提。我如今已不是问道坛弟子,早已离开多年。”
云雁暗暗吃惊,语气更显吃惊:“你就是当年在赛斗场地,击伤了数名法修弟子的那个人……包括醒目的大哥。”
“当时年少气盛,不容旁人羞辱看低剑宗一脉。”何图沉默片刻,道:“后进入堕戒狱被关押多年,亏得冲虚真人相助,我已是自由之身。如今归属论剑山天关峰,往事已如过眼烟云。”
“原来如此。”云雁淡淡回答,心中惊骇疑虑不减。
但现在再想询问他往事,已无法接上话头。难道当着这样多的人,追问魔俢劫狱之事?当时自己并未看清,白少救走的那人是什么模样。就算何图是在墙壁上推演转乾坤的那个人,却不见得是白少的同伴。
所有这一切,还需慢慢探究,目前先将注意力,集中到昊苍大会上吧。何图既然承诺了作自己的剑,这个难题终于解决。而与叶良辰和杜诗诗等人的混战,现在才刚开始……
只见那一男一女,被何图突袭过后,已开始竭尽全力反击。剑修们相互内斗后,居然又统一了阵线,虽然局面使他们糊里糊涂,但关键的一点,是很明朗的。
这帮剑修要将自己的战令全部夺走,淘汰自己出局。
他们要动手,岂能坐以待毙!
叶良辰狠狠地瞪着外圈的余丰三人,手里道术不停,嘴里开始怂恿:“你们真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这些剑修方才说了,他们个个都想取得优胜!这昊苍大会的优胜能有几人?你们还不醒悟吗?”
“我们醒悟了!”余丰对蒲芝和毛天华使了个眼色,看得出他们也商议了许久。接着他对叶良辰